“說來也是邪門,這是我第一次見專門要人在月黑風高的時候參拜的神。”謝朝竣說。
謝朝雲明白謝朝竣的所指,無非就是惡佛見不得光,所以謝朝雲拜月神,算是入了魔道。
“你懂什麼啊!我與師姑并非專門選在月黑風高的時候拜,隻是因為神佛無禁忌,想什麼時候拜都可以,而我們這次,正好趕上是在晚上而已!”
“再說了,哥哥你不記得事,你怎知從前你自己就沒有在晚上拜過佛呢?”謝朝雲狠狠地啐那謝朝竣。
謝朝竣聽言隻是笑,也不與謝朝雲争辯。反正今晚自己出來也是想達成自己的目的。
太羅觀地處山林,夜路不好走,有好幾次謝朝竣都被路邊的藤蔓絆住了腳差點摔倒。每每這種時候,謝朝雲都會抽出自己腰間的刀,替謝朝竣斬去羁絆他腳步的野草和藤蔓。
謝朝竣問謝朝雲,“二月還有多的刀劍或旁的什麼随身利器嗎?”
謝朝雲不給,問謝朝竣拿刀來做什麼。她說謝朝竣不會武功,拿刀劍也沒甚用處。
謝朝竣笑,“我是男人,走夜路被絆住了腳也要等你來幫忙,這叫人情何以堪?”
謝朝雲聽言了然,知他拿刀隻為了開路,便從懷裡摸出來一把匕首,塞進謝朝竣的手裡:
“哥哥拿着吧,看見有擋路的就給揮揮,師姑還等着我們的,切莫叫師姑久等。”
……
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趕到了後門,果然看見靜慈和青平也提一盞燈等在路口。
“等你們好久了,時候不早了,快些走吧!”來不及與謝朝雲見禮,靜慈便扭身朝後山上走,一邊走一邊給身後的謝朝雲撩下這句話。
看對方這樣趕時間的樣子,謝朝竣的好奇心被吊起來了。他想不出來靜慈究竟想在這後山幹什麼,心中的好奇越來越放大,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
一行人來到後山頂,借着迷蒙的馬燈光亮,謝朝竣看見前方不遠處的一方祭台。祭台的正中央擺着一尊神龛,看來這裡是一處祭祀場所,太羅觀的道姑們應該經常會來這裡祭祀。
就在這個時候,山上起風了。涼沁沁的風吹在人臉上,帶來一股水汽的味道。果然不出謝朝竣所料,很快就要下雨了。
靜慈招呼謝朝雲和青平趕快行動起來,掌燈的掌燈,擺法器的擺法器。說話間,靜慈解開随身攜帶的那隻包袱,抖落出裡頭的寶鏡、三清鈴、令旗,令牌,符術、印章,叫那小道童青平都給一一規制好位置。
而靜慈自己則拿起一隻桃木的葫蘆,說要去一旁的三清井裡盛點祭祀用的甘露。
聽聞靜慈要去井邊打水,謝朝竣自告奮勇也要去幫忙。
因為青平和謝朝雲都在忙着,靜慈倒也沒有拒絕,任由謝朝竣跟着自己沿着通往密林深處的小路走。
謝朝竣替靜慈打着馬燈照亮,靜慈也不說話,悶着頭隻顧朝前走。沒走多久果然來到一處井邊,靜慈放下手裡的葫蘆,開始用井邊的水車車水……
突然,靜慈身後的馬燈光熄了。靜慈轉身,發現原本跟在自己身後打燈的謝朝竣已不知所蹤。
一股寒意自後背緩緩升起,靜慈抽出了腰間的劍。
謝朝雲不止一次向靜慈保證過,謝朝竣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在的謝朝竣就像一張白紙,心性也是一個隻有十來歲的孩子——
現在看來情況似乎并不像謝朝雲說的那樣。
靜慈一凜,手底下暗暗使個劍訣,目光迅速朝黑暗的四周掃視了一圈——
她發現就在自己左前方的那叢鐵海棠背後,多了一團原本不屬于這裡的黑影。
靜慈冷笑,斂神屏息,一個提氣朝那黑影撲将過去,準備把對方給直接揪出來……
突然,靜慈的眼前寒光一閃,有什麼利器自黑暗裡飛了出來。靜慈早有準備,鞑子向來野蠻,最愛使暗器,不是毒針就是毒粉。為避免自己受傷,靜慈拿袖子捂住口鼻側身一閃,手裡的劍使了一個輪手,便成功将那突然飛出的暗器“當”一聲敲出去老遠。
暗器危險被成功解除,但靜慈心中的怒火已然被挑起。
靜慈已經不打算放過對方了,她現在就要取他的命!
“狗賊拿命來!”靜慈忍不住大喝一聲,劍鋒已至黑影近前……
說時遲那時快,空氣中飛速劃過一陣嘹響,“哐當”一聲響,另一把刀突然格擋在了靜慈的劍鋒前。
“師姑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