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咱們都尊稱你一聲“姐姐”,可我們都是做下人的,怎能妄議主子的事?老爺是掌管禮部的尚書,若是讓人知道禮部尚書家裡的下人這樣沒規矩,怕是要連累老爺丢了官職,恐怕真到了那一天,誰都保不住你!”
穆青敏銳的察覺到院子外面有人,跟七章交換了個眼色,便哀聲開口。
“七章,夏荷是夫人安排給我的人,你怎麼說話呢?仔細夫人知道了生氣!”
果然如穆青所料,下一刻一道紫色的身影由遠及近,狠狠一巴掌打在夏荷的臉上。
“小蹄子,上輩子祖上積了德才有機會來咱們府上做活,沒想到竟懷着這樣狠毒的心思,若真連累了向遠的官職,我揭了你這狐媚子的皮!”
穆老夫人動作快到跟着她一同前來的人都沒反應過來,就麻利的吩咐身邊的婆子将夏荷綁了。
而後她轉身看向阮氏,眉眼間的怒氣絲毫沒減分毫。
“阮氏,這就是你管的家?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放在青哥兒身邊,你想做什麼?”
穆老夫人上上下下來回打量了穆青一番,臉上的神色漸漸染上疑慮。
柳氏适時開口,将穆老夫人心裡所想說了出來。
“我就說向遠聰明,芸娘懂事,怎麼青哥兒這麼多年來始終不長進,身邊放着這樣的人,好好的孩子都被教壞了!”
穆老夫人有所顧忌,倒是沒像柳氏那樣直言。
“是啊,青哥兒一向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可他再好也架不住身邊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教唆。”
婆媳兩個話裡話外都是阮氏故意将夏荷放在穆青身邊,故意教壞了他。
阮氏氣的一口氣險些喘不上來,可她又不能怪别人。
提議來青園的是她的寶貝兒子,夏荷又是她親自安排來青園的,剛剛那番話還是夏荷說出口的。
若穆青和七章順着夏荷的話說,她也有本事圓回來,偏偏他們主仆兩個一個從始至終在質疑夏荷,一個在攔她的話,話裡話外都是不贊同夏荷的。
就在阮氏一展莫愁之際,一隻白皙柔軟的手搭在了她的皓腕上,阮氏擡頭就瞧見了女兒穆婉湘那張美的攝人心魄的臉。
“祖母、大伯母,這事也不能全怪我母親的,夏荷是母親安排來大哥院子裡的沒錯,可她來大哥院子裡已經這樣久了,母親日日忙的腳不沾地,哪有空盯着一個丫鬟?”
穆婉湘兩條好看的眉毛擰了擰,複又看向穆青。
“再說大哥都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夏荷作為大哥身邊的丫鬟,難免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她句句都是替大哥打算的,若大哥沒給她希望,她又怎敢生出這樣的心思?”
難怪連宮裡的人精都特意在乞巧這日派人送來禮物,穆婉湘确實值得。
眼瞧着她三言兩語就将事情的症結重新扯到穆青身上,穆青淡淡瞥了一眼夏荷。
很明顯,夏荷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不知阮氏許了她什麼好處,肯讓她這般賣命。
穆青依舊沒用多高明的手段,當即便看向了夏荷。
“夏荷,你在我身邊服侍了這麼多年,你有什麼心思該直接告訴我的,你我主仆一場,我自然會成全你的。”
穆青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夏荷就急的大喊出聲。
“夫人,奴婢可沒生出小姐說的心思,您答應過待事情辦妥就放了奴婢的奴籍,您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夏荷情急之下看到穆青似笑非笑的眼,後知後覺明白了過來。
完了,一切都完了!
處置夏荷後,穆老夫人再不敢讓阮氏安排青園的人手,目光一掃就瞧見了站在她身邊的柳氏。
“老大家的,你弟妹這幾日忙着,你且替青哥兒選幾個趁手的下人罷。”
柳氏欣然應允:“弟妹忙不過來,我這個做嫂子的自然願意搭把手的,隻是府裡的人手上都有各自的活計,我帶青哥兒去牙行挑吧,正好教一教他如何選人用人。”
穆老夫人知曉柳氏和芸娘親近,有她教導穆青她自然是放心的。
“也好,”穆老夫人轉向另一邊,“老二家的,回頭你讓人将出府的腰牌和銀子拿給你大嫂吧,畢竟她是替你辦事,你也不好讓她再補貼銀子吧?”
阮氏恨的險些咬碎一口銀牙,可今日這事确實是她不占理,再多的怒氣和不甘最後都隻化作一聲應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