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雖然在青園,但是發生在文遠伯府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得知文遠伯叮囑阮氏的那些話,穆青不由眯了眯眼,看來文遠伯能将穆向遠扶持到禮部尚書之位并不是一點本事都沒有,至少他識時務、懂進退,也願意隐忍。
“少爺,文遠伯的意思是讓夫人日後好好籠絡您,可小的瞧得分明,夫人隻是嘴上應着,隻怕背地裡會陽奉陰違的。”
穆青擺擺手,渾不在意的說道:“她自然不會籠絡我的,憑白欺壓了我這麼多年,如今讓她處處待我好,别說她做不到,就連她身邊的下人都做不到。”
穆青的話剛說完,秋桂便撫掌走了進來。
“少爺神機妙算,夫人從伯府回來後去了尚書大人的書房,尚書大人跟夫人在書房裡吵了起來,書房裡的東西砸了一大半……”
秋桂剛從書房那邊看了熱鬧回來,想到穆向遠書房裡的熱鬧場面,秋桂臉上帶着幾分戲谑。
“誰能想到人前溫文爾雅的穆尚書,背後竟是個怕夫人的人呢?夫人隻是湊近他耳朵邊兒耳語了幾句,他就臉色大變,立即跟夫人賠不是,也不知他平日辦差是不是也是這樣?”
秋桂兀自跟其他人說笑,穆青卻敏銳從其中捕捉到了阮氏和穆向遠之間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個計策悄悄浮現在穆青腦海裡。
“少爺,您說夫人跟尚書大人到底說了些什麼?怎麼就那麼短短的一句話,尚書大人前後的态度就判若兩人了呢?”
穆青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含笑看向秋桂:“如果是你,别人能用短短一句話就改變你的态度,那會是怎樣的一句話呢?”
秋桂抓了抓垂在胸前的辮子,細細分辨了一番穆青的話,搖了搖頭。
“我若是知道的話,哪兒還能問少爺您啊?”
“那我換一種問法,如果你有什麼把柄捏在别人手裡呢?”
穆青的提示讓屋裡的幾個人齊齊眼前一亮,這不就對上了嗎?
“原來如此,尚書大人跟夫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夫人手裡握有尚書大人的把柄再正常不過了,所以他們發生争執的時候,夫人以此來拿捏尚書大人,合情合理!”
秋桂一拍腦門,恍然大悟般看向穆青:“少爺,夫人今日去了文遠伯府,文遠伯明明叮囑她要好好安撫尚書大人,可她回來就跟尚書大人吵架,她怎麼就那麼不聽話呢……”
穆青還沒正式見過文遠伯本人,但是從許閣老和任閣老他們說的話中,他知道文遠伯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阮氏是他的女兒,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阮氏,明知道阮氏的性子,他還那樣叮囑阮氏,明顯就是知道阮氏會怎麼做。
“咱們才多大的人啊,怎麼能猜得透文遠伯在想什麼呢?”
穆青暫時還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态度去對待文遠伯,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等見過他本人了,對他有一定的了解後再作打算吧。
跟身邊秋桂他們又說笑了幾句,穆青便回了書房,他沒讓翠墨在書房伺候,隻留了七章跟在身邊。
穆青按照任閣老的要求,将縣試需要學習的篇目都羅列了出來,又拿了一張白紙出來,在白紙上将縣試前的時間按月羅列出來。
七章看着穆青在白紙上畫着大大的格子,好幾次想要開口問一問,可看見自家少爺認真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來。
穆青的毛筆字還是小時候在書法班作為興趣學的,勉強算能寫,但實在稱不上好看,所以他第一張白紙是用他習慣的簡體字,配以現代的日曆方式來做的學習計劃,具體到每一日的學習進度,都寫的詳細明白。
另外一張白紙也是寫的從現在到縣試的學習計劃,不過是用繁體字寫的,他寫的很慢,但因為對毛筆的掌控力度不足,導緻好幾個字寫的歪歪扭扭的。
若隻看第一張紙,七章臉上的笑容雖然有些勉強,但還是能看到他臉上的笑意的。
但看了穆青寫的第二張紙,他怎麼都笑不出來了。
穆青寫完後擡起頭,就對上七章那張快要哭出來的臉,他遲疑了片刻,便伸手拍了拍七章的後腦勺。
“我還在練字呢,時間還夠,總會有成效的,我都沒洩氣,你沮喪什麼?”
七章是真的要哭出來了。
“少爺,二少爺頭次下場縣試,他是那場縣試裡年紀最小的,卻拿到了縣試第三名的好成績,您看看您的字迹,别說前三了,不落榜都算好的……”
穆青看了看原主以前的字迹,決定為自己挽個尊。
“這不是有進步了嗎?我再好好練練,待縣試的時候,定會比現在寫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