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全場的消費由趙公子買單!”
“Cheers!”
被稱為堕落之地的FUNDAY坐落本市CBD中心,就在市中心一環路旁,緊挨大型商業綜合體JY廣場,層高27米,面積有3000平方米。
酒吧人氣極高,通常需要提前一個星期進行預定,聽聞其老闆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擅長調酒、調香以及調情。
“怎麼不在Bar或者Pub辦,Club太吵了,啧,那群氣氛組瞎叫喚什麼啊。”
一頭茬子的硬朗男人靠在吧台邊,掏了掏耳朵,順手推開酒保送來的雞尾酒。他已經上了些歲數,也有了家室,對酒吧這一類浪蕩頹靡的場所不再感興趣。
話說,他最近還準備和媳婦要個孩子,煙都在戒了,酒這些能不碰就不碰。
而且。他斜過眼,濃黑的眉眼一壓表明幾分輕蔑。這杯顔色華麗、造型花哨的雞尾酒在他眼裡不算酒。
這算是什麼酒?哄小孩子玩呢?
“氣氛組怎麼了,甜甜,那群小姐姐不是挺養眼的嗎?”明晖作為一個被官僚作風浸透了的學生會主席,時刻保持着溫潤如春風的笑容,絕不會在面上說别人半點不是,“你看,腰細腿長,還——喲,還有我們學校的呢。”
他也倚靠着吧台,私人定制的休閑西裝壓出了些許褶皺,他明知如此也不是十分在意,畢竟這樣的西裝在家裡的衣帽間有一整排,春夏、秋冬,顔色由淺至深。
“甜你媽,好好說話!”
被親昵地稱呼為甜甜,男人渾身湧起可以凝結成實質的煩躁,他甩過去了一個眼刀子,冷聲道:“你過來幹什麼,金茗開的卡座在那邊。”
田天穿的就和明晖不在一個季節,黑色短袖,背後是隻野獸骷髅頭,他惹眼的肱二頭肌和流暢的小臂肌肉在閃爍的燈光中有一種神秘與暴力相結合的粗暴魅力。
在酒精催發了荷爾蒙的夜店裡,男人和女人的目光都容易被具有支配力的Alpha氣質的人類吸引,比如田天這類。
明晖笑呵呵地拍了拍被衆多火熱目光盯住的大臂膀子,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這麼兇呢哥,還在記仇啊,那麻煩又不是我給你惹出來了,我處理這個那個也很煩啊。”
他聳肩,歎氣的尾音勾起一個小小的笑音:“我和哥可是同一陣線。”
在剛送到的LOTUS金絲眼鏡框後是一雙笑眯眯的眼睛,微微上翹的眼尾和解開一顆的領扣呼應着說出了這個人的秘密——斯文敗類。
田天一擡胳膊碰掉這狐狸的爪子,嫌棄道:“滾吧你,我們還能是一個戰線?知道我跟院方解釋了多少嗎?還他媽寫什麼書面報告?你聽過讓體育老師寫報告的啊?輔導員一個個跑得都快,巴不得不管這事,嘿,全落我身上。”
因為酒吧裡吵,田天說話就像是吼。
“哥,看看我,”明晖慢悠悠地一拍吧台,說話嗓門不大但語速極快,“我還得編理由給小學妹的舍友解釋為什麼小學妹不回寝室,還要辦理請長假的手續,一個假條,要到查寝的宿舍阿姨那交一趟,到輔導員那交一趟,到院長辦公室那簽一個字,每個人我都解釋一遍,跑得腿都斷了,嘴皮子都磨破了……”
田天聽得腦瓜子嗡嗡,也沒怎麼聽清楚,他一擺手,不吃這套:“行了行了,叫什麼苦,你一個學生會長平時得多少好處,給同學們服務是你的責任。”
他瞧了眼在舞池裡扭動的男男女女,覺得膩得慌,啧了聲:“喂,你知道金茗打什麼主意嗎?她不喜歡那個叫簡歡的小姑娘。”
“你也看出來了哥,”明晖一臉欠揍的震驚,“哥你這麼粗神經,我還以為起碼得等金茗給小學妹一巴掌,你才能看出來呢。”
“去你媽。”田天踢過去。
“嘿喲,别動手啊,”明晖扯過高腳椅一擋,笑道,“知道金茗肯定不懷好意,所以我不來了嘛,得保護咱們小學妹。”
田天翻白眼:“就你?”
他打量了明晖這一身行頭,嗤笑:“就你這,外套還沒脫下來,架都幹完了。”
明晖屈起自己的細胳膊,硬要田天摸摸那凹出來的肌肉塊:“真材實料,哥,你摸,你摸就知道大不大。”
田天随手一摸,嗤笑:“小得很,還軟。”
“你沒摸對,明明很大!還很硬!”
“不大。”
“大!你再摸!”
“什麼大不大?”
清冷斯文的聲音插入,兩位引人注目的帥哥身邊又出現了另一位帥哥,帥哥的紮堆帶來的光輝增幅不是1+1+1,而是1×2×3。
“……黎桓?”瞥見那張白得都像單獨開磨皮的臉,明晖眼睛都瞎了一下。
“你,你怎麼,”他瞠目結舌,震驚到都不在執着于秀肌肉,“老黎,你不說這地髒嗎?死也不來?”
黎桓是個特别講究的人,他作為一位不太專業的廚子有一個比較靈敏的鼻子,有些人的嗅區粘膜上的嗅細胞分布就是要比常人密集些。
而在酒吧這種地方,能被人類聞到的氣味種類尤其多。
濃重黏稠的香水味,令人窒息的酒精味,汗臭味裡混着狐臭味,還有口水、尿液甚至小蝌蚪等等人類分泌的液體會散發出特别的氣味。
“鼻子受得了嗎?”田天蹙起眉頭,道,“受不了就回去。”
鐳射燈的光閃耀起來像是有“哐”“哐”的聲兒,砸得人耳膜疼,但眉眼細長、舉止斯文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站立在吧台邊,自帶不受這世俗幹擾的清淨氛圍。
不過他的眉心有點攏着,眼皮子也耷拉着,似乎是很不适應此地的燈紅酒綠。
明晖特别懂黎桓的微表情,立刻勸說道:“别逞強了吧,待會你擱這吐了又覺得丢臉,回去給自己整自閉了。”
“不回去。”黎桓擡起細白削長的指尖揉了揉自己薄薄的耳朵片兒,揉出一塊紅來,他忽地伸出手,一絲不苟地将明晖解開的那一顆領扣扣上了,并一本正經地問:“成何體統?”
明晖“哈”地笑了。
“大哥,”他翹起蘭花指,“您是要我為您守男德嗎?”
“我不好這口。”黎桓嚴肅地否定。
明晖嬌俏地翻了個白眼:“小哥哥真不解風情。”
黎桓穿了一件格子襯衫和一條運動褲,在刻闆印象中是很笨重死闆的理科男風格,但他的氣質優雅而清冷,可還沒完,再剝開他的皮囊,裡頭是一隻腹黑的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