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很重要嗎?”她知道自己這種表情讓人冒火,但還是困惑地問,“需要見面嗎?”
這麼優秀的人,應該有很多事可以做吧,無論是為這個社會做貢獻,還是做壞事,想必都能有所成就、有所影響。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和她這樣的普通人為做這麼多糾葛呢?
多麼浪費啊。
明婉儀這樣的人,高高地被捧在金字塔頂端,本身如太陽般的存在,也要為了邊伯賢學長而白白浪費時間嗎?
簡歡從沒有想到,第一次,她對邊伯賢這個人的定義會與“浪費”一詞扯上關系。
她不會說出口,卻實在無法理解。
自己與邊伯賢學長的關系,竟然,值得羨慕嗎?
明婉儀似乎并沒有厭惡她的說辭,隻是微微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在陽光下,她的眼瞳像是一杯清澈的茶水,瑩着光,是那樣純淨的棕色。
她微微揚起笑,對簡歡揮手:“哎呀,沒辦法,我就是喜歡他。”
太陽傘撐起,她笑起來,眼睛如月牙:“謝謝你哦,學妹。”
轉身時,藏藍裙擺揚起,美得讓簡歡忽而有些心悸。
随着皮膚慢慢冷卻,她的大腦也清明許多。
也許,明婉儀從不羨慕她與邊伯賢的關系。像她這樣耀眼的人,哪怕是和邊伯賢打起來,都會要一個公平,所以一定是并肩而立。
和其他人不一樣。簡歡微微張開嘴,目不轉睛地盯着明婉儀的背影。
這個人也許并不想依附邊伯賢,并不恐懼邊伯賢,也不沉迷于邊伯賢,那雙充滿好奇、無畏、魯莽的美麗眼睛,也許是渴望着征服邊伯賢吧。
會讓簡歡,也想将手裡的東西拱手讓出。
她轉身,塑膠簾落下,隔絕外界的熱氣與真實。
“怎麼會,我怎麼會和明婉儀學姐吵起來,看到那麼好看的臉,有再多氣都消了。”
面對舍友的盤問,簡歡選擇一如既往地打太極。
“這周六要去慈善晚會了吧,你要穿什麼過去啊,邊伯賢定下你是他女伴了嗎?”八卦難以停止。
“嗯,我一定要去嗎?”簡歡反問。
“什麼?”
明明下節課在很遠的教室,舍友們去排隊搶電梯才是正事,不像簡歡,她反正會選擇爬樓梯。
她慢條斯理地理着教科書,說:“邊伯賢學長邀請我,我就一定要去嗎?”
說着,她還笑起來了:“說起來,我挺像個挂件。”
“趕緊的吧,”晏惟單肩提着包,一手幫簡歡提起布袋,插進三人之間,面色冷淡,“上課。”
“但是……”
晏惟看了眼手機,啧了聲:“還廢話?”
自從定下來要搬走,似乎能客套這件事都不需要進行。簡歡拿過晏惟手裡的布袋包,笑而不語地鑽過兩個舍友間的空隙,擠了出去。
“她們倆在論壇上編造很多你的事诶,亂說瞎搞,”晏惟提着簡歡的手臂,因為簡歡走路有點太慢悠悠了,又不喜歡和陌生人觸碰,總是躲一下、停一下,她不得不伸隻手把簡歡抓在身邊,“仗着自己是你舍友,在網上興風作浪。腦殘吧,什麼事都要蹭一把。”
晏惟聽到身後笑眯眯的半死不活的聲音:“她們算正常人了。”
安靜了一會,又聽到那個半死不活的聲音:“但是要去的話,确實要買衣服?你陪我——”
晏惟給擋住了一個擠過來的男生,沒好氣地拒絕:“不去。”
“你不去啊,那我們就定周六搬家吧。”
“哦。”
“啊?”
晏惟猛地回頭。
那是張寡淡又認真,笑起來像是水泥灰定型的臉。
“艹,你想殺了我啊,”她立刻甩開簡歡的手臂,瞪大眼睛,“你、你不去跟邊伯賢參加晚會,你跟我去搬家?!媽的,你腦子沒事吧?”
對面的人舒緩地皺起眉眼,裝模作樣地苦惱:“不行嗎?”
“當然不行啊!你想我死直說!”
“那我們周五去逛街買衣服?”
“……你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