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閉店,VIC來了。”
——
“禮服,生日宴會兩件,慈善晚宴兩件,配套的晚宴高跟鞋兩雙,休閑高跟鞋兩雙,定制全套珠寶兩套,兩次妝造主題今晚給方案——”
是十個人的團隊,房間裡全是女性。
太好了,簡歡想。女性比男性讓她安心。
看得出來有裁縫,有兩個設計師,有化妝師,有總是在走來走去推來各種精細又陌生的工具的助理,還有助理拿着不同的色塊布料,不停地在鏡子前對比——當然是和簡歡的臉對比。
還有更多人,她們的職業聽起來分得很細,簡歡記不過來。簡單來說,是做衣服的,做鞋子的,做造型的,做——呃——管理、統籌的——
精巧又古怪的尺子别到她臉上,壓得她山根微微發涼。
“啊?”簡歡終于反應過來,“什麼?”
“你以為是什麼逛街?”晏惟聳肩,“定制款奢牌都是要提前約的,本來說你這個梨形身材适合穿旗袍,不過要繡得幾個月,你就将就着穿一件借來的吧。人家也沒穿過啊,蔣萌玫,她定了又失戀了,沒穿成。”
簡歡被人扶着站起來,進入量體環節,她沒敢動,總有種自己不配的慌張。
“蔣萌玫——?”她努力回憶,“演員?那個演了《北極熊寓言》的女二的那位女演員?”
失戀?她戀愛了?啊?不是高知·事業心爆棚·單身主義·大女主人設嗎?簡歡一頭問号,懵懵地問:“你怎麼知道?”
“你幹嘛一個勁問。”晏惟橫她一眼。
簡歡沒說話了,好在她也不是那麼想知道。
但簡歡乖乖不說話了,晏惟自己又難受起來了,非得說給簡歡聽:“我們家這行業有人,多少知道。邊伯賢跟人合作,要拍個音樂MV,女主就打算請她。你别想多啊,他們就是合作關系——”
晏惟伸了一根手指,挑開了壓在簡歡臉上的尺子,問旁邊的助理:“重了,沒看她皺眉頭?”
“不好意思,我馬上調整。”
“别跟我說不好意思,”晏惟也皺眉頭,“你弄痛的是我嗎?”
在這個場合裡,晏惟身上有一種平日很難感受到的松弛感和壓迫感,讓簡歡忽而感受到,啊,這個有點外厲内荏的大型犬,其實也是大家千金啊。
“不好意思,簡小姐。”
被道歉,簡歡反而壓力更大,說沒事是缺心眼了,但什麼也不說也很膈應人,她隻好含糊地點頭:“繼續吧。”
但立馬她就被晏惟兇了:“你也有毛病,不舒服幹嘛不說?”
簡歡笑了笑:“嗯,抱歉嘛。”
空氣裡的陌生香水味一點點明顯起來,面前做工很精細繁瑣的木質梳妝台有很古典、厚重的質感,雕着一些看不太明白的西方人物,坐着的沙發皮質很舒适,玻璃花瓶的插花很新鮮,一支玫瑰,不多,但綻放得正好。
窗口開着,怎麼想的呢,明明開着空調,但卻開着窗,通了自然風。
這麼大的,和學校會議室一樣大的空間,全圍繞一個人運行。
原來真的能在一個地方,一次性解決鞋子、衣服、頭發的問題啊。
這麼多人,看自己的眼神都那麼溫柔、重視,似乎每一個需求很重要。簡歡想,似乎她真的變成一個很重要的人了。
有點癢,但很舒服的觸摸。喜歡。溫聲的話語,喜歡。
她都不敢做太多表情,因為每一個表情,都讓她們如此重視。更因為晏惟在旁邊,她稍微有一點點的不适表情,都會立刻迎來詢問和關心,簡直是過度服務,讓人沒法正常呼吸。
“你!”
“那邊那個,男的,我不是說過不需要男性工作人員嗎?你們怎麼回事?!”晏惟的音量忽而放大。
簡歡從鏡子裡看到她眉毛高揚,眼睛冷得發亮,表情極其憤怒。
在場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角落裡拿着量尺的男性工作人員可能是裁縫的助理,此刻動作停滞,有些惶恐。
晏惟似乎注意到了簡歡的關注,壓低聲音:“立刻出去。”
門被立刻打開,拿着量尺的男助理幾乎是被推了出去,門又立刻關上了。
“怎麼讓他進來了——沒通知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