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從推拉窗裡,飄出去一縷浮散的煙。
那縷煙從這一層往上飄,很快被雨水融化了。二層卻“唰”地一聲,有人拉開了窗,明朗的聲音響徹寂靜的午後時分:“哇,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啊?”
樓下的人沒搭理他,他就“咚咚咚”地跑下樓梯,站在大廳裡。那個人背對着他,靠在窗邊,安靜地抽煙,隻在他步步接近時,才慢吞吞地回了一句:“剛剛。”
她慢慢地收起打火機,姿勢不太熟練地吐了口咽,在旁人“哈哈你這根本沒過肺啦”的笑聲中,她也面無表情。
“行了,小學妹抽什麼煙。”明晖笑着走上去一把抽走她嘴裡的煙,煙已經被含得濕潤,濕哒哒的,像這下雨天一樣。
簡歡沒有反抗,隻是困惑地盯着那根煙看。
從走廊另一側的衛生間傳來不耐煩的女聲:“她怎麼不能抽了,又不是什麼未成年。”
明晖轉頭看她:“你教的?”
“嗯,”睡得頭發淩亂,金茗剛從衛生間裡出來,看到自己眼袋浮腫,眼裡全是紅血絲的模樣,心情非常糟糕,語氣也相當惡劣,“又關你屁事,你是她爹啊?”
昨晚的宿醉讓他們神志不清,簡歡是唯一沒碰酒的人,醒得最早,語氣也冷靜而柔軟:“隻是試試,我很小就好奇,有人一早上可以抽掉大半包,有人即使肺癌住到醫院也沒法戒掉,我很好奇這是什麼,所以讓金茗學姐借給我一根。”
明晖垂了眼睛,意外地看她,仍是帶着笑:“那也不是什麼事情好奇都能嘗試的,吸毒你也要試試嗎?”
簡歡搖頭:“代價太高了。”
她又很乖地颔首:“我去刷牙。”
明晖慈祥地眯眼笑:“嗯,去吧,把煙味都刷刷掉,下次别抽煙了,抽得牙黃肺黑,不好哦。”
金茗哼了一聲,咧開她的嘴:“我又沒有?”
明晖懶得理她,把煙扔進垃圾桶,斜眼看她:“你想幹嘛。”
金茗翻着化妝包,砰砰啪啪地,她用力把睫毛膏一摔,擡眼瞪明晖:“我能幹嘛?”
明晖聳肩:“金大小姐,你能幹的可太多了。”
他微妙地笑起來:“不過簡歡再怎麼抽煙喝酒,都沒法改變她的本質,你明白吧?”
金茗非常生氣,氣到選不出今天要戴的美瞳。
廚師團隊已經一早把餐點做好,密封在保鮮盒内,他們過來的時候,隻有簡歡是醒了的,于是把早餐注意事宜交代給了簡歡。
簡歡讓他們中午不用再來一趟,用早點對付着就過去了。
看明晖和金茗醒了,估摸着一樓的邊伯賢、二樓的田天和在遊戲室玩到昏厥的晏惟可能也會因為兩個人過于不加控制的吵架聲而醒過來,簡歡一個人默默走進了廚房,默默地開始複熱一盒又一盒的食物。
“诶,我想吃蟹黃小籠包,有沒有?”
背後傳來不太友善的女聲,簡歡邊戴好廚房手套,邊應:“有的。學姐你現在要吃嗎?”
金茗不高興:“廢話。”
開放式的廚房,金茗就像個VIP顧客,傲慢地坐在餐桌邊等着吃,又用苛刻的眼神上下審視簡歡忙碌的背影。
簡歡正把玻璃保鮮盒從蒸鍋上拿下來,燙得驚人,一旦分心就會出意外。
“我想過一個問題,為什麼是你?”金茗忽地開口。
簡歡緩緩地放下手裡的保鮮盒,把蟹黃小籠包挨個夾出來到瓷盤上,有點苦惱又敷衍地回應:“這個問題,學姐你好像問過了。”
“我沒有,”金茗不悅,“我對你沒那麼在意,我才跟你說過幾句話。”
簡歡忙着配姜醋:“嗯嗯,那是的。”
金茗撐着欲裂的頭,視野也有些狹窄,隻能看得見簡歡那并沒有鍛煉痕迹也并不引人遐想的背影,忽而憤怒道:“陳重和邊伯賢之前為你打了一架,現在邊伯賢又為你喝酒,你是不是給他們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