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假山十分高大,上面有一處十分隐蔽的地方,坐在那裡,可以俯視整個太子府,這處地方除了嚴四沒人知道。
就在剛剛,他目睹了陸炎抱着南舒進屋的整個過程。
驚慌失措地倚坐在假山下,嚴四想,怎麼辦,自己要不用這個消息威脅太子放了劉茂?不,不能,劉茂犯了罪,之前被刑部帶走了,即使他回來了,也不能在太子府做事,掙不了錢,以後就得他負責養劉茂了。
他握緊了拳頭,恨恨地捶在假山上,疼得他刷得收回手。
四處張望,花園裡一片寂靜,南舒對倚竹院外的控制十分松散,嚴四跪在地上趴着爬出假山,從崎岖的山塊中匍匐到小路上,站起身,縮頭縮腦地走了。
罷了,若是太子容不下他,自己就用這條消息威脅太子,若是太子不放過他,就把太子搞斷袖的消息告訴其他人,讓太子聲敗名裂!
同樣心慌害怕的還有皇宮中的三皇子和四皇子,早在他們得到南舒抓了劉茂的消息後,在惶恐中他們當即和朝中的官員聯系,希望在早朝的時候将劉茂定性為太子府的人,把劉茂和二人的舅甥關系撇清。
沒想到南舒剛回來南都三天,竟然就把南都裡這些複雜的人際搞得一清二楚。早朝剛下,兩個皇子就聚在寝殿裡,他們兩個沒有上朝的權利,隻能通過底下的人給他們傳遞消息。
“這下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要命絕于此了嗎?”南琳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語,一臉頹喪。
南琅焦慮地繞着南琳踱步,看到南琳被吓到驚魂沒出息的樣子,忍不住踹了南琳一腳。
南琳倒在地上,啜泣起來。
南琅雖是弟弟,但他性格狠辣,更多的是他照顧南琳。現在這個局面,他心中也不好受,聽着南琳的哭聲,他戚戚然坐在地上,抱住南琳,心中發狠,“不,皇兄,我們就是要死,也要拉着南舒一起去死!”
他們兩個人似乎都忘記了那個在冷宮裡站出來趕走欺負他們的太監的少年,滿心滿意隻有那人是害他們二人沒有參政權力被困于深宮之中的罪魁禍首。
他安慰着南琳,“南舒的手插不到刑部,刑部也有我們收買的人,我們不一定就走上死路了。”
但事情卻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沒過幾日,刑部便查出,劉茂确實是三皇子四皇子的舅舅,三皇子四皇子的生母身份低微,早死在了後宮傾軋之中,從來沒人想到這個平民女子也有娘家。
而劉茂正是被三皇子四皇子安插到太子府的眼線,他在宮外,比三皇子四皇子好行事。
他手裡沒有錢财,但背靠兩個皇子,兩個皇子雖然身份低微,名頭拿出來還是能唬住一些不是出生世家的小官,從這些人身上扒了一層油水,又通過美色收買六部官員。
隻是這些收買的人,終究是烏合之衆,在兩個皇子落入困境時,無人出來說一句好話。
早朝上很快就讨論出來對這幾人的懲罰,劉茂死刑,三皇子四皇子被貶為庶人,涉案的幾個官員革職流放嶺南。被買賣的人也被刑部下屬的衙門找到歸還各家,那些享了好處未被查出的官員都如鹌鹑一樣,一言不敢發。
刑部尚書在朝上說審問劉茂時,劉茂說他隻記得幾個官員,其他人都忘記了,他把南舒給的名單拿過去讓劉茂看,誰知讓劉茂給毀了,無法追查了。
南舒面具下的眼中具是嘲諷,但并未多言,此事涉及的人太多,現在隻能殺雞儆猴,等以後慢慢收拾他們。
衆人終于松了口氣。
就在南舒上朝的時候,陸炎再次去了一趟武器閣。
陸炎邁入武器閣的時候,一個身體強健的小老頭正在裡面挑菜刀,哼哧哼哧地和坐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莫雲說:“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夥子真是難搞,小老頭要被家裡的小子氣死了,竟然在外面賭博,我今天非要剁了他的手!”
“诶呀,這沾了賭,人就不能要了,小老頭,要我看,你直接把你家小子送來給我打雜吧,他要是敢賭博,我先打斷他的腿,再折他一根手指頭,十指連心,讓他疼得滿地打滾,然後再給他接好喽。要是再賭,那就再折!”莫雲簡直是看好戲一樣地給人出主意。
那小老兒本來一臉氣憤,聽到莫雲這麼殘酷的折磨方法,反而對着莫雲生起氣來,“我的兒子,管你什麼事,輪得着你教訓?”
說着,就不打算買來,轉身白了莫雲一眼。
莫雲笑嘻嘻的,也不跟他計較。
小老頭出去的時候碰到了陸炎,看到他高大英挺氣勢不凡,不由得瑟縮起身體,害怕地靠着牆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