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醒了!”是個小姑娘的聲音,是同村之中的妙萱。
她才豆蔻年華,年紀小,行為舉止都還很天真。
她一個人在這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身邊終于有個活人,開始叽叽喳喳起來:“江師兄,他們待遇好好,自己單門獨院的,還有人來打掃衛生,閑雜事情一律不用管,就負責修仙,太舒服了!”
等妙萱說完,江尋安問她:“賀星洲呢?”
妙萱語氣羨慕地說道:“師兄已然當上親傳弟子,人家忙着呢,他托我來照顧你。”
親傳弟子……
按照書裡的劇情,賀星洲上了流雲宗不是應當隻做了内門弟子嗎?
雙靈根雖然不多,但也不像單靈根那麼罕見,書中賀星是在内門拼搏了好幾十年才當上的親傳弟子,怎麼到了他這兒一下就當上了呢?
難道說因為他這個變數,劇情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江尋安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妙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講給他聽。
江尋安捏緊被子,原來賀星洲被掌門賞識,見他對同伴不離不棄,感慨他有情有意,破格提拔他做了親傳弟子,并且親自收他為徒。
按理來說,他應該感謝賀星洲,可是一種強烈的嫉妒瞬間爬上了他的心頭。
像他這樣的五靈根隻配做宗門裡的雜役,而賀星洲不費吹灰之力,就當上了親傳弟子。
真是羨煞旁人。
妙萱突然又想到:“對了,江師兄,你被分到了長源殿,那地方沒什麼人,可是個好差事呢。”
“到那裡做什麼?”江尋安躊躇問道。
妙萱:“像我一樣就打掃打掃衛生,跑跑腿,整理整理書架,很容易的!”
江尋安點頭,盡管做好了心裡建設,可當得知自己隻配做個雜役,還是忍不住失落。
門外傳來腳步聲,江尋安擡頭一看,是賀星洲回來了。
短短的這些天裡,他已然換了另外一幅派頭,身上穿的是淺綠色親傳弟子的服飾,腰系玉帶,頭戴玉冠,襯得他眉眼越發英俊起來。
烨然若神人。
“賀師兄,多謝你背我上流雲宗。”
按照如今的狀況,理智一點的話,江尋安應該努力抱上賀星洲的大腿,可是現在他心中凄然,失了章法,語氣不禁酸澀起來。
“你叫我什麼?”賀星洲一頓,“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好了,你這聲師兄我可承擔不起。”
賀星洲覺得他怪怪的,怎麼一覺醒來對他的态度就不同了呢?
江尋安勉強笑道:“怎能失了禮數,叫其他人看到,我要被責罵不懂規矩。”
江尋安如今醒了,就不好再在這裡停留,他掀開被子起來,這裡再好,也不是他該待的地方。
賀星洲抓住他的手不讓他走:“你剛好,再歇幾天,不急這一時半會。”
江尋安客氣又疏離道:“怎好勞煩師兄?我馬上自行離去。”
賀星洲皺眉:“江尋安,你什麼意思,想要翻臉不認人嗎?你我認識多久了,還給我裝不熟。”
江尋安本來心中不舒服,要是别人說他,他笑笑也就過去了,可面對賀星洲,他總是忍不住暴露自己的脾氣。
他語氣不善道:“那你要我怎樣?你是親傳弟子,我隻是一個雜役,我睡你的床,住你的屋裡,我要翻天嗎?”
賀星洲被他幾句話激怒:“你就這麼想我是嗎?你完全不顧以前的情誼嗎?好,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滾到你該去的地方!”
江尋安面色刷一下得變得蒼白,他腳步虛浮地出門。也不想再辯解什麼,他也可以說兩句好話服軟,不至于和賀星洲鬧得那麼僵硬,畢竟人家可是親傳弟子,以後還得倚靠人家。
可面對的是賀星洲,他就是做不到。
江尋安離開後,賀星洲屋裡響起噼裡啪啦的瓷器碎裂聲。
賀星洲本來脾氣就暴躁,這下被江尋安惹惱,像個炮筒一樣,那幾天他對誰都沒好臉色。
以緻于宗門内說他恃寵而驕,靠着破格提拔當了親傳弟子就開始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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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尋安到了長源殿,那裡供奉着流雲宗飛升的大能,平常沒什麼人去那裡,倒算個清閑活。
殿裡隻有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兒,當然他可能不止七八十歲了,畢竟修仙界人活得長。
江尋安的任務就是掃地,也不要他多做什麼。
殿門外就一顆千年銀杏,每日飄下來一堆落葉。
江尋安什麼苦活沒幹過,也不覺得累。
隻是上了修仙宗門幹這個?
那還不如就在人間,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也能掃地。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如願以償的上了仙山,但是卻沒有開心起來。每日重複地掃地,讓他覺得人生無望。
在修仙界中,分為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這幾個階段,等到了化神,渡過雷劫,便可飛升。
聽起來很簡單,可很多人連築基這一關都過不了。
和他一起共事的老頭兒修煉了一輩子也沒有到築基,現在還是煉氣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