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他們這些雜役隻要晉升為築基期,再通過宗門内的比試,就能當上外門弟子。
江尋安看着那老頭兒,想到了自己,要是一輩子都無法晉升築基期,那豈不是要掃一輩子的地?
江尋安絕不甘心這樣,可他在這裡連個人都見不到,連偷師的機會都沒有,更别提修煉了。
沒人引路,他怕是隻能做一輩子的凡人。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賀星洲了,畢竟現在身份差距大,瞧不上他們這些人,也是正常。
倒是和他相同靈根的妙萱一來二去熟悉了不少。
妙萱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她在宗門裡德高望重的女修紫涵仙子那裡做清掃弟子,她一開口就沒消停。
她見江尋安親切,就什麼都願意和他講。
比如說什麼她們殿裡的姐姐很照顧她,有一次見到紫涵仙子,她還誇她可愛。
江尋安微笑着聽她講話,偶爾說兩句話。
他聽着妙萱的話,思緒卻不禁飛到牆外的地方,那裡有論道的修士,擺放整齊的功法......
所以當賀星洲到了長源殿外的時候,就看到江尋安和妙萱一起坐在那顆千年杏樹下的秋千上,聽到妙萱銀鈴般的笑聲快要飛到雲霄。
而江尋安隻是寵溺地看着他,頗有些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意味。
賀星洲心裡感到不舒服,還有一點怨氣。
這麼久了不來找他,原來是有别人陪了。
賀星洲出現在他們面前,酸溜溜道:“在說什麼,讓我也來聽聽,笑得這麼開心。”
妙萱聽不到他話裡的酸氣,以為他真想聽,又重新講了一遍。
賀星洲的臉越來越臭。
江尋安沒出聲,他一個炮灰理應讨好主角,說不定能跟着吃上肉,但江尋安就是不想這麼做。
江尋安道:“賀師兄,别來無恙?”
賀星洲臉拉得更兇:“你非要這樣?”
江尋安笑盈盈道:“哪樣?”
賀星洲不欲多言,轉身離開,臉色陰沉得可怕。
下來之後江尋安想到,自己什麼時候變的跟賀星洲一樣,染上了牛脾氣,明明說兩句好話就能哄好的。
不好,得改,變的不像他自己了。
——
江尋安每日都要掃去大院中那顆枯黃的銀杏葉,據說已經活了上千年之久,葉子一日複一日的凋落,而他也一日複一日地掃地,生活掀不起一點波瀾。
這日江尋安按照慣例提着掃把過來,他坐在秋千上,等着落葉堆得更多疊在一起再掃。
自從上次過去,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賀星洲了。
他心裡一方面想着要和賀星洲拉進關系,另外一方面卻嫉妒得發瘋。
他有些心煩意亂,算了,别想了,等下次見到賀星洲再說。
長源殿很偏,一般沒人會來。
江尋安卻在前面林子的土剁上發現了一堆腳印。
他提着掃把,沿着腳印的痕迹過去。
卻突然聽見前面傳來什麼人聲,他輕手輕腳地過去,竟然看見了賀星洲,他正被幾個人圍在裡面。
這些人來勢洶洶,像是要給他找茬,不過想想也是,賀星洲現在的修為不能說很高,但就一下子成為了親傳弟子,宗門裡肯定有很多人看不慣他,想搓搓他的銳氣。
外門弟子穿藍色,内門弟子穿紫色,親傳弟子穿綠色,而他們這些最底層的仆役,能穿的隻是沒有經過染色的素衣。
為首的那人穿着紫色的内門弟子服,對着賀星洲叫嚣道:“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靠着運氣當來的親傳弟子,成日嚣張個什麼勁,今天你不叫一聲爺爺沒那麼容易放過你。”
此話一出,哄堂大笑。
賀星洲被他們圍住,孤立無援。
江尋安雖然不喜歡賀星洲,卻也不願意見他受欺負,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他也幫過自己不少忙。
流雲宗禁止弟子内鬥,被發現了罰的很重,江尋安想要回去叫人。
隻不過轉身的時候,手中的掃把不慎劃過地面,發出沙沙聲響。
他心道不好。
果然,有人高聲喊道:“那邊是誰,出來!”
不好,被發現了。
江尋安迅速反應過來,馬上想跑掉,可他一個五靈根的仆役怎麼和内門弟子較量。
“還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