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發出刺眼至極的亮光,江尋安被那光芒刺激得流淚,忙用手肘擋在眼前。
過了好一會兒,眼前才終于恢複正常。
他現在正站在一處斷壁殘垣間,腳下踩着有些碎裂的石塊,離地面還有些距離。
江尋安正想着如何下來,卻看見賀星洲已經在下面,他掙開雙臂:“你下來把,我接着你。”
江尋安沒怎麼猶豫,往下一跳,賀星洲摟住他的腰,一把接住他。
沖擊之下,賀星洲往後退了幾步,江尋安差點撞上他的頭,還好隻是嘴唇擦過他的額頭。
江尋安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頭看他,賀星洲擡眼,一時間四目相對,賀星洲渾身觸電一樣,突然松開了他,江尋安踉跄了兩步才站穩。
“你放我下來之前,好歹讓我做個準備。”江尋安道。
賀星洲突然轉過身去,江尋安看不見他的表情。
不過賀星洲的脾氣一會兒陰一會兒晴,做出什麼樣的事來都不奇怪。
“你怎麼不理我,我撞到你哪兒了嗎?”江尋安問。
賀星洲略施靈力,讓通紅的臉變得正常,這才回頭對他說:“前面好像有人,小心點。”
江尋安還想問問他是什麼情況,哪知道他急沖沖地就在前面帶路了。
江尋安覺得他很奇怪,但是沒說什麼。
前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起來還不止一人。
江尋安秉住呼吸,看着賀星洲手中的劍出鞘,埋伏在隐蔽處。
腳步聲逐漸逼近,賀星洲手腕發力,要先發制人。
江尋安心提起來,以為會有一場惡戰,卻見賀星洲在和對面的人打過照面後停住了手。
一看,原來是老熟人妙萱,還有之前給賀星洲傳過消息的邵思遠。
妙萱見到江尋安,熟絡地打招呼,擠進他和賀星洲之間。
“江師兄,居然撞見你們了,真是緣分!”
賀星洲收好劍,在一旁說風涼話:“秘境就那麼大點,見到認識的人不是很正常嗎?哪來的什麼緣分。”
妙萱躲在江尋安身後道:“秘境哪裡小了,這麼多人進來,能撞見本來就是一種緣分。”
賀星洲臉色很臭:
“你在他身後做什麼,出來自己站好。”
妙萱還想和他辯論,邵思遠忙将妙萱拉過來,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話。
妙萱難以遏制道:“呆瓜,你說什麼,他們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小聲點,”邵思遠道,“我親眼看見的。”
妙萱的眼神在賀星洲和江尋安之間徘徊,賀星洲感覺她瞬間變得很奇怪。
接着,她說了更奇怪的話:“賀師兄,我和江師兄一點緣分也沒有,我就是看見你們太開心了,口不擇言......”
她幹笑了兩聲掩飾尴尬,然後将邵思遠拉到一旁:“你不早點跟我說。”
江尋安不太明白她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
江尋安問道:“你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妙萱道:“我今天起得太遲,最後一個進秘境,後來就碰到了這個呆瓜,然後我們就從那邊一直走了過來,就碰到了你們。”
江尋安道:“也好,人多力量大,就一塊兒行動吧。”
賀星洲在一邊不太情願的樣子,江尋安安撫他道:“星洲,你說對吧?”
賀星洲态度這才好了點,瞟了他們一眼:“行,想跟着一塊就一起吧,但是不要給我沒事找事,不然我狠狠收拾他。”
妙萱表情微妙,小聲和邵思遠說:“媽呀,原來你說的是真的。”
邵思遠:“看吧,我就說我沒騙你。”
賀星洲回頭道:“你們兩個在那兒嘀嘀咕咕什麼,要跟上來就快點,不然就自己滾。”
妙萱趕緊扯着邵思遠跟上,小聲和他咬耳朵:“他好兇啊,除了我江師兄誰能忍他。”
邵思遠:“他在江尋安面前可一點也不兇。”
妙萱撇撇嘴:“這兇神還有兩幅面孔。”
幾個人沿着靈氣充裕的方向一直走,在走了大概兩個時辰的樣子還是沒有走出這裡。
空氣之中漂浮着碎石塊,幹涸的湖面之中居然能夠看見倒影,一切不合常理的東西在這裡面倒是顯得見怪不怪。
江尋安走過那些蕭條破敗的地方,卻隐約覺得自己好像來過這裡,像哪兒呢?
江尋安思索了很久,終于在看到前方石槽中擦着的劍時,詫異道:“你們覺不覺得這裡很像我們流雲宗?”
從那些破爛不堪之中,依稀可以見到熟悉的影子。
賀星洲想了想,點頭道:“後山的懸崖邊上确實有這麼一個地方,但是已經荒廢許久,雜草叢生。”
江尋安看了看,隻覺得這地方不同尋常。他走過去,伸手想把劍抽出來,費了老大的勁,劍身動也不動一下。
他繼續用力,那劍還是沒動,正當江尋安要松開手放棄時,背後一雙手搭在他的手上。
背後的賀星洲道:“你不會讓我來幫你一下嗎?”
他們同時使勁,那劍還是沒動。
“算了......”江尋安話還沒說完,突然臉色大變,手中的劍隐隐有了松動的痕迹,更令人惶恐的是,腳下的大地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周圍那些爛的不成樣子的破碎建築也一齊搖晃。
江尋安站都站不穩,眼前的世界驟然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