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體标本吧,瓦洛感到有些惡心又興緻缺缺,但不知為何他的視線難以從溶液中浸泡的物體中移開。
不,那不是人類。
甚至也不是蟲族。
那是似人非蟲的,介于二者之間的生物。
*
“我迷路了。”澤菲爾清清嗓子:“我是來參加舞會的,您可以放開我了嗎?”
男人無機質的銀色豎瞳此刻正俯視着他,神情冷酷而平靜,高大強壯的身型籠罩下來顯得壓迫感十足。
澤菲爾看過他戰鬥的視頻,完全清楚那隻捏住他手臂的手到底隐藏着怎樣的力量。他用盡全力壓制住面對強敵時被觸發的攻擊欲望,竭力扮演一個天真無害的美麗少年。
“就不允許别人找不到衛生間迷路嗎?求求您了趕緊放開我吧,再憋就憋死了。”
卡爾好像是輕輕笑了一聲,他收回了手。
“元帥沒有惡意,這裡确實不是尊貴的雄蟲閣下該來的地方。”緊随其後趕來的副官笑眯眯的給長官找補。
他的目光掃過少年白皙手臂上被捏出來的暗紅色指印,默默祈禱這位看上去就級别不低的雄蟲閣下别把他們一根筋的直雌長官告到雄蟲保護協會。
“大廳那邊舞會馬上開始了,為表歉意,我送您回去參加舞會可以嗎?”卡爾的副官擡眼偷偷瞧了一眼小雄蟲豔光四射的面容,小心翼翼地發出邀約。
“他不去舞會,”卡爾抱着手臂,他的面容籠罩在陰影裡,俊美中有幾分陰鸷:“衛生間直走左轉。”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對澤菲爾說的。
澤菲爾聞言眼神微沉,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緊接着,副官就看到卡爾元帥像是被蠱惑了一樣,徑直向澤菲爾的頰側伸出手去。
下一秒,戴着黑色皮質手套的修長手指間多了一個閃閃發光的鑽石耳夾。卡爾稍稍用力,指尖隻餘下亮晶晶的粉末。
“你的通訊器太吵了,小間諜。”
*
“你那邊發生什麼了?”瓦洛問,三分鐘前,他的耳機裡傳來幾乎要震破耳膜的噪音,他還以為澤菲爾那邊出了狀況,好在剛剛通訊又重新恢複了。
“我被卡爾發現了,他捏碎了我的通訊器。”澤菲爾輕描淡寫地說:“幸好帶了備用的。”
“你碰上了蟲族元帥?”瓦洛有些驚訝:“他為什麼沒殺你?”
“不知道,興許是因為我美貌吧。”澤菲爾随口答道:“不過很快他就會後悔沒殺了我了。”
瓦洛扶額:“說吧,你又做什麼招人恨的事了。”
“我順走卡爾的配槍殺了他的同僚,他發現時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可惜我沒法親眼看到了。”宰相和上将大人并排躺在地上,戴着蕾絲手套的手指勾着銀色光束槍轉了一圈,澤菲爾彎腰把它放在了漸漸變涼的兩具屍體中間,确保來人一眼就看的到。
…不愧是你,瓦洛啞然。
“我已經從資料中心拿到訊息了,内容比較多,等我回到星艦上再和你解釋。”
“我知道了。”澤菲爾握緊了僞裝成戒指的備用通訊器,在走廊裡飛快奔跑起來。?
“現在準備撤離,就在舉辦舞會的大廳出口彙合!”
他看到燈光,聽到了熱鬧的音樂聲和人聲,中庭已經近在眼前了。
澤菲爾提着裙擺從人群中穿過,一口氣向中庭的方向跑去,身後傳來蟲族警備員的呼喊和腳步聲,但他也顧不上理睬了。
前方沒有樓梯。二樓的露台離地目測有10米,對于受過訓練的人來說,是跳下去也不會受傷的高度。
直接跳下去吧。
澤菲爾邊這麼想邊抱起了蓬蓬裙的下擺,緞面小高跟果斷踩上了護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