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垃圾星的時候,他也看到了你的心呀。
一個小小的聲音在他的心中回答。
澤菲爾突然笑起來,親親密密地把卡洛斯從戰鬥艙裡攙出來。
“抱歉,我壓力大的時候就會暴起傷人,吓到你了嗎?”
任憑誰領教了他剛剛那股瘋勁,冷不防看到這甜蜜的笑容都會被吓一大跳。卡洛斯咳嗽個不止,聽到他發問時還是搖了搖頭。哪怕幾分鐘之前,他差點死在這雙纖細的手下,哪怕他并沒有從澤菲爾這句抱歉中感受到什麼歉意。
數月前他參加了貴族們舉辦的「幻想王」大賽,抱着喪命的決意和和其他參賽者搏鬥,一方面是為了拿到那十萬星币的獎金,給貧民窟的孩子們買過冬的衣服和糧食,另一方面,他始終想着在與蟲族的戰鬥中犧牲的父母,繼承他們遺志的願望如同某種指引,促使他離開自幼生活的斯基泰星,隻身來到指揮學校求學。
同樣是出于這一命運的指引,他來到學校的第一天就遇上了澤菲爾,即便沒有任何痕迹能夠證明澤菲爾曾經到過斯基泰星,并因緣際會地和他相遇,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出錯。
“對不起,我不該質疑你的說法。”
即使這樣想着,他還是莊重誠摯地和澤菲爾道了個歉。
不是因為繼續問下去有可能會被澤菲爾盛怒之下掐死,而是在近乎窒息的那一瞬間,他看到澤菲爾的眼神,那是受傷迷茫的人才會有的眼神,令他心頭一顫。
“你确定要放棄?”
澤菲爾含笑問道。
“我其實是很想知道的,隻要你肯告訴我。”卡洛斯頓了一下,又接下去說:“但如果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會再試圖窺探。”
“既然這樣,那好,”澤菲爾打斷了他的話,似乎也不願再和他糾纏這個話題了:“明天的決鬥你可有信心?你的對手雖然也不能說是個廢物,但和我比起來,差了不是一絲半點,你也算得上是我教出來的,總不能輸得太難看。”
許是含着私怨,他對加雷斯·奧康納幾乎是持一種侮慢的态度。但因為卡洛斯這幾天已經領教了澤菲爾出色的指揮技巧,很是認同他展現出的自信,甚至覺得有幾分可愛。
“我會赢的。”卡洛斯笃定道。
他不知道奧康納的實力究竟幾何,但他有把握能戰勝對方,為了捍衛自己的信念,也為了不讓澤菲爾失望。
*
樹屋擺滿書籍的桌子邊坐着澤菲爾,他低着頭謄抄筆記,膝頭攤開一本厚重的機械學教材,他實在是專注,連系頭發的絲帶滑落都沒有發現,傍晚時分剛剛洗過的金色長發自然地順着他的肩頭流淌下來,把他裹成一隻泛着柔光的金色蠶繭。
市價上百萬星币的光腦被随手放在桌子上,在接連震動幾次後,終于被主人拿起。
又是一條邀請他當舞伴的短訊,澤菲爾看發件人的名字是個女生,食指一點屏幕把它劃進待辦事項,準備忙完再細看。
坐在他對面的凱蘭了然地笑笑,打趣道:“學弟可真受歡迎,這才沒一會,你的光腦就響了四五次,這個時間發短訊,是邀請你參加舞會的人嗎?”
“是啊,沒錯。”澤菲爾随口答道。
這一學年的重頭戲有兩場,其一是戰隊賽無疑,其二就是這個月考試後的舞會。
事實上,澤菲爾的光腦這些天收到了好多短訊,不少女生邀請澤菲爾做她們的舞伴,一起參加舞會,女孩子們言辭真摯,澤菲爾犯了半天難,還是覺得不該在這些熱烈的心意裡分個優劣,所以全都禮貌拒絕了,想着先不找舞伴,等舞會的時候再說。
甚至還有男生邀請他一起跳舞,盡管覺得非常離譜,但澤菲爾還是決定對這些短訊不予理會。
澤菲爾說話的時候略微擡起頭,柔軟的發絲随着他動作散落在桌子上,凱蘭眼明手快地把茶杯移開了一點,避免了他剛吹幹不久的漂亮頭發再次被打濕。
“你已經找到舞伴了?”
澤菲爾搖搖頭,又說:“我打算跳完一首歌就偷偷開溜,等到舞會的時候看哪個姑娘沒有舞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