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洲失笑,知道自己這是把人得罪壞了。
他摸了摸鼻梁,說:“我跟你發誓,我絕對沒有輕視你的意思,會調查到這些是因為給你辦理證件需要弄清你怎麼來的港城,一查就查到了這個叫李秀的女人身上,這才知道我的昭昭之前受了那麼多委屈。”“剛知道時,我是想替你解決掉他們,不用多費力,就能令他們粉身碎骨償還對你的罪孽,甚至都不用告訴你細節,這些資料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等你未來自己發現,這樣既可以幫你處理掉他們,也不會耗費你的心神。”“但你知道為什麼沒這麼做嗎?”
夏昭昭沒有回答,而是緩緩側眸,視線與他相交。月亮落進深海,就連月輝都被海水貪婪自私地吞沒。
“昭昭,我心甘情願當你的趁手的工具,做你可以依靠的人,隻要你願意,你可以得到我的一切。”
“……”
她的心猛然漏跳一拍,他正在用目光一點點将她包裹拉入自己的世界,理智告訴她要躲開,不要再跟他對視了,可她躲不開,倆人的視線毫無意外交纏在一起。時間似乎變得很慢,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燥熱混亂的房間。
他們隻是男人和女人。
他蠱惑。
她上鈎。
他是天生的獵手,懂得如何掌控獵物的情緒。
而她,隐秘的歡喜着,享受着失控的感覺。
他們天生合拍。
就像他在遇到她後,無法挪開視線,觸碰過後,就給自己打上了她的烙印一樣,
她也如此。
她很早就知道,隻是不願意承認,試圖躲避,掙紮。
可,失敗了。
一次次接觸,一次次抗|議,隻是在加深烙印。
“陸明洲,”她擡手撫上男人的臉頰,聲音帶着一股子狠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欠艹。”
陸明洲瞳孔緊縮,一瞬間丢掉了眼鏡,如同撕去僞裝的野獸,按住了女人的脖頸狠狠吻了上去。
擋闆悄然落下,隔絕了前座的視線。
*
翌日。
夏昭昭醒來時隻覺得渾身酸痛。
她暗罵陸明洲牲口,穿上衣服走出卧室就看見被罵的那人正坐在窗邊看報。
聽見動靜,男人從報紙後擡起臉,戴着金色金屬框架眼鏡的他顯得格外斯文溫柔,完全沒有昨夜的放蕩狂野。
“寶貝醒了,去洗漱下,早餐在桌子上,有你愛吃的荷包蛋。”
夏昭昭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去了浴室。
陸明洲被瞪了,卻很是開心。
因為昭昭願意卸下僞裝,用真實的情緒面對他,光這一點,就夠他回味愉悅很久。
旁人眼中的夏昭昭溫柔、堅強,似乎她永遠都是淡淡笑着,萬事都不用擔心的模樣。
但在陸明洲眼中,夏昭昭是一個内外在矛盾又和諧的姑娘,她可以是英勇無畏的,也可以是脆弱敏感的,還能是開朗陽光的,偶爾還會變得冷漠孤傲。她的身上,你能看見許多特質,那些特質是她,也都不是她,隻有将所有的特質糅雜在一起,才能描摹出一個鮮活的她。
陸明洲就是想要她鮮活的,無拘無束的展露自己。
當然,以後再加一條愛他就更好了。
浴室内,夏昭昭揉了揉臉,此刻腦子裡好像閃過許多畫面又好像什麼沒有。
她其實有點蒙的,昨天也不知道這麼回事,生着氣呢,就變成了親嘴,然後就是妖精打架。
但要說後悔,倒也沒有。
她不是優柔寡斷的人。
就那麼安靜地站了一會兒。
她接受了自己有了一位男友的事實。
不過。
這不打緊。
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
既然資料都送到手上了,沒有不利用的道理。
也是該提醒一下有些人了,省得忘記自己叫什麼名字。
畢竟,這人可不能忘本。
夏昭昭眸子閃過寒意,蘸着水的手指在鏡子上寫下‘李秀’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