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昭想了想還是決定遵從内心,問:“你跟愛倫女士很熟悉?”
陸明洲心頭一蕩,笑了起來,“按輩分,我要喊她表姑,我沒有紅顔知己。”
夏昭昭有種被戳穿心思的窘迫,她抿着唇,“我隻是覺得你表姑很年輕,誰在乎你有沒有紅顔知己。”
“她的媽媽是我爺爺最小的妹妹,年輕時去了Y國留學定居,生下表姑後為了繼續享受二人世界就把她送回了港城,不過表姑十六歲時,獨自一人跑去Y國尋母,一直到二十八歲才又回到港城。”
陸明洲看着一臉認真的女人,忍不住親了她一口,在她瞪大眼睛時又安撫地繼續說下去,“她對藝術有獨到見解,每年都會去Y國參加時裝周,名下還有多家工作室。你若是想要涉足這個領域可以找她,表姑很喜歡你,會很樂于幫你。”
“……哦。”
夏昭昭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說不上來,就總覺得他這耐心且細心講解的樣子像極了正在放置誘餌的獵人,就等着冬日裡饞嘴的小雀鳥鑽進撒着小米的陷阱。
…
維多利亞港口停泊着數十艘遊輪,而他們參加的晚宴在最豪華的翡翠冷号上舉行。
晚宴的奢華超出了夏昭昭的認知。
她以為在華納酒店見到的婚宴已經是最頂尖奢華了,沒想到還比不過翡翠冷号的十分之一。
她在宴會上見到了許多報紙上的名流,而他們在見到陸明洲後,無一例外都會過來寒暄。
有些人會把她當成陸明洲手上戴着的一塊腕表,而有人則更為敏銳覺察出不同,禮貌地試探,在發現陸明洲對她的獨特後,就有女士過來邀請她去一旁品嘗佳肴。
夏昭昭沒有拒絕。這樣新奇的體驗讓她熱血沸騰。
愛倫說的沒錯,她有一雙野心勃勃的眼睛。
邀請她的女士是一家紡織公司的夫人,夏昭昭曾在報紙上見過她。
那篇報道中的她對紡織業有着自己的見解,甚至公司裡最新的紡織技術就是這位夫人帶頭研發出來的。
陸明洲隔着人群遙望,女人笑靥如花,像是在哪裡都能适應良好的薔薇,永遠的生機勃勃。
那次的晚宴像是一個訊号,後面夏昭昭又跟着他去參加了幾次聚會,有對外的,也有私人的,昨天甚至還見到了陸家的小輩們。
對此,夏昭昭已經可以确定,男人這是在一步步将自己拉入他的圈子。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宣告他們這段關系。
如果一開始她察覺到,或許會拒絕,可他用了溫和的方式,就如同溫水煮青蛙,她就是那隻青蛙,曾經坐井觀天,隻覺得天是圓的,後來跳出來後,又覺得天是方的,而他暴力地拆掉了四四方方的院牆,讓她見到了廣闊的天,湛藍的海。
夏昭昭從不否認自己的野心,否則她也不會在重生後選擇南下。
她從不畏懼困難,卻也沒想過自己會在跨越階級的場合中如魚得水。
她能跟那些名媛貴婦交流,獲取她們的心得,學習知識,也能在面對陸家晚輩時遊刃有餘,不會因為他們的身份而露怯。
但她始終覺得,自己不屬于這裡。
這個念頭在她再次見到宋洵後達到了頂峰,這一天,她改良後的絨繡刺繡機生産出了一匹全新、敷貼的刺繡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