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我也是。”
兩人都輕聲笑起來,看到他擡起伸過來的手,沈菁自覺地握上去,謝殊均拇指摩挲着她細膩的手背:“那你想要什麼樣的?”
他們結婚的時候,她也糾結了挺久是西式還是中式,最後選擇了中式,當時謝殊均看到婚服還有點兒不寬心,問她會不會熱會不會悶。
可是現在看起來隻會更熱吧。
沈菁眨眨眼:“你準備什麼時候結?”
真是個好問題,問到他心坎兒上了。
謝殊均難得糾結起來:“我想要快一點,越快越好,菁菁,我願意跟你永遠熱戀,但是結婚還是讓我非常高興,我想了太久。”
隻要那個人是沈菁,他的愛意就永遠不會變質不會減少,可名正言順更好不是嗎?他可以大聲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他的妻子,最愛且唯一。
“我一直想要把力所能及的最好的給你,可如果時間太緊,很多東西就來不及準備了。”所以他才會陷入這種太遲不情願、太早又不甘心的境地。
沈菁能懂他的意思,但在她看來,那些不是最好的、讓他不太甘心的東西是可以被其他東西替代的,比如愛。
“好巧,我也想要快一點,越快越好。”她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裝着滿天的星辰,眸光比星辰更加璀璨,“你覺得不夠好,就補償我,多愛我一些啊,這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從那個紅燈之後,每一個路口都是路燈,他們在回家的路上暢通無阻。
夜晚靜悄悄的,夜空深邃濃如墨汁,看不見的雲朵在遙遠的光照下将墨水暈染開,給夜幕點出了濃淡。
他發出一聲喟歎,并非那種不快的歎息,而是滿滿的無奈和寵溺:“我每天都想多愛你一些,也每天都有多愛你一些,我已經找不到上限在哪裡了。”
“菁菁,你真貪心。”他總結了一句,卻全無字面上的指責。
“那可不,殊均,對愛,我一向貪婪不知滿足。”沈菁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謝殊均勾着唇角似乎是忍俊不禁,喉嚨溢出幾聲低笑,微沉又更顯磁性,或許是她本身帶着八百倍濾鏡,鑽進她耳朵裡的聲音滾燙又酥癢。
他贊同且鼓勵:“你說的對,我們都是如此,在愛情裡,至少在我們的愛情裡,這是個褒義詞。”
喜歡的愛的渴望的,才會更加珍視寶貴,正是因為我也這麼愛你,所以才會想要你更加多地愛我一些。
“所以,菁菁,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禮?”
“嗯……西式怎麼樣?讓我也穿一次婚紗?”
中式秀禾服穿過了,難得還有一次機會,再穿次西式的婚紗也不錯吧。
朝陽聽到她心裡的話,忽然接嘴:“也不一定。”
“啊?什麼不一定?”沈菁問他。
“還有的倒也不一定隻是一次機會,還有下次的話你要穿什麼?下下次呢?”
“……”感覺這并不是什麼正經的問題,它甚至有種詭異的預言感。
沈菁沉默了下,暗暗咬牙:“朝陽,你能不能說點兒陽間的祝福語。”
聞言有做反思,好像的确不那麼光輝偉岸,朝陽略帶歉意:“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家庭美滿。”
“……謝謝你啊。”頗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兒。
和朝陽扯的這會兒,她完全沒注意到一旁謝殊均複雜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握着方向盤的力度松松緊緊,兩手始終沒有離開過,兩眼也始終注視着前方,那些話幾次三番落到了嘴邊,卻因不知如何開口要不要開口再咽下去。
沈菁對有秘密不作掩飾,卻又對這個秘密本身不作提及。他相信她,相信其中自有原因,而他愛她,他無法容忍這個秘密對她的威脅和不利。
可是,不能說的秘密如果說出來,會怎麼樣呢?該保守秘密的人又會怎樣呢?
謝殊均不敢拿愛人試險。
沈菁正摸出手機,準備搜萬年曆去,頭也不擡:“謝同學,容我找找日子。”
從緊繃的情緒中回神,聽到這句話,謝殊均幾乎無需思考便脫口而出:“五月二十一吧,農曆四月初三,那天小滿,宜結婚。”
手指一頓,沈菁扭頭看着他:“知識面挺廣嘛,謝同學。”
“過獎,隻是有做功課而已。”謝殊均接受她的誇獎,還是謙虛道。
她轉回頭垂眸看着手機,翻出萬年曆找到五月二十一那天,點進去。
“嗯……,你說的對,那天的确是個好日子,不僅宜結婚,還宜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