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均,天空和我誰漂亮?”
朝陽:“……”
現在人類都流行跟天空比美了嗎?
愛情裡的男人,不,準确的說是愛情裡的謝殊均并不會有這種困惑,他回答得很幹脆利落:“當然是菁菁漂亮,這世界上哪能有比你漂亮的。”
朝陽:“……”
這一聽就是騙人的鬼話,說出來真的不覺得羞恥嗎?他怎麼能這麼坦然地說出口的?
像是聽到了朝陽的心聲,沈菁一臉傲嬌地問他:“真的假的?”
謝殊均開着車目不斜視但回答得飛快:“對天發誓,但凡勉強天打雷劈。”
其實沈菁現在已經不再是個純粹的無神論主義者了,但她還是繼續傲嬌:“雖然我覺得不能随便發誓,但是這個問題我相信你是認真的。”
都不用看她,他都能從她的聲音裡聽出她并不遮掩的得意。低低笑幾聲:“你怎麼這麼可愛。”說到底還是在誇自己漂亮。
從謝殊均發誓就一直望着天的朝陽心情複雜,看着一望無際的晴朗藍天,一時間不知道是希望看到晴天霹靂還是不希望看到。
“唉。”跟情沾邊的,都好難懂,感情心情、愛情親情友情。
“嗯?你莫名其妙歎什麼氣?”愉快的時候忽然有聲音冒出來在自己心裡歎了口氣,如果不是知道是誰,簡直都要以為聊齋了好吧。
朝陽淡淡道:“沒什麼,就是感歎學業艱難。”
覺得這說法好笑,但細細想來,對它而言這功課是挺難的,于是略顯敷衍地安慰它:“沒關系,你繼續加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說着,忽然想起他們之前沒有聊完的話題:“對了,朝陽,剛剛被打斷了還沒說呢,你說的自己覺醒是什麼意思?”
談及正事,一人一統都正經起來。
“你能保留記憶是因為跟我簽訂契約的原因,這其實包含在我們的協議内容裡,算是對交易人提供的一種幫助,但是,除了記憶,還保留了感知,所以這……”朝陽抿了下唇。
剛想要繼續說下去,就被沈菁搶了先:“所以這是幫助,其實也是一種代價,一次次的死亡和痛苦,如果熬不過就沒有下一次了對吧。”
稍作沉默,朝陽才慢吞吞應到:“對,無法承受代價自然也不能得到回報。”
一次次死亡,這種痛苦不僅僅是疼痛,還有失去。難熬嗎?自然是難熬的。
普天之下,一個人獨自清醒,在死生的反複中孤軍奮戰,握着一個殘忍的真相尋找另一個更殘忍的真相,死亡不知休止,生命和自由都不知歸處。
心情低落下來,心不受控制地沉了沉。
好會兒,車裡都是靜悄悄的,謝殊均若有所察:“怎麼了?”
怎麼感覺不高興了?是聽說什麼了?
念頭一閃而過,下一秒心一緊。車裡就他們兩人,她手機都還在熄屏中,能聽到什麼?還是說,其實他已經默認沈菁偶爾的古怪了?
“沒什麼,就是想起一件事。”沈菁想要跟朝陽問清楚,“沒事的,你好好開車。”
她不想說的意思很明顯了,謝殊均眉心一動,沒再多問,隻是輕輕道:“嗯。”
沈菁此刻沒精力去關注謝殊均的反應,在心裡問朝陽:“自己覺醒什麼意思?就是自己發現真相?像我們初始世界那樣?”
朝陽先是點頭繼而搖頭:“像又不完全像那樣。你們是對世界意識而言的覺醒者,一定程度上探查到世界的真相,但跟我說的覺醒者還是有區别的。”
“現在的你是回到了初始世界裡過去的某個時間點,你影響的是這個世界的發展走向,這個世界的人自然會随着這種變化而變化,但他們的變化是這一時的、嗯……怎麼說呢,就像是你們想早點結婚,下一次複活你依然會想早點結婚,但謝殊均不一定會想早點結婚。這麼說你懂了嗎?就是你的想法會持續到每一次複活,但這個世界的人的想法保質期隻會在這個世界。”
“别胡說,每一次他都想跟我早點結婚。”
朝陽:“……”
它不說話了,等了好幾秒沈菁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反駁打斷了它,歉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說的不對,我條件反射。你繼續,繼續。”
反正沈菁看不到,朝陽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沒了,就這意思。”
那她懂了,其實就是記憶的問題,對其他人而言,每一次都是從頭開始。
“那你說的自己覺醒就不會被洗掉記憶了嗎?”
朝陽颔首:“對,覺醒者要觸摸到世界的真相,同時也要觸摸到我們的交易,對死和生有所察覺。”
沈菁:“?”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就是直說都可能被帶去醫院看腦子好嗎?況且還不能說。你讓正常人相信這種鬼故事都很難,還指望人自己去找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