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不然呢,一加一等于二的難度嗎?鬼故事是不會認可這種設置的。”朝陽一臉平靜,話卻說的直白又正中要害,“你想要得到的是你們的生命和自由,你對抗的是這方世界的主宰,不可能輕而易舉唾手可得的。”
這個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隻是明白又如何,生命和自由本就應該是生而即有的,如今卻成了如同天方夜譚一樣遙遠的祈求,怨恨和悲傷一樣都不會少。
“如果,如果真的有這樣的覺醒者,他會如何?像我一樣嗎?”
“是的,他會擁有傳續的記憶,也會擁有對遭遇的感知,但他隻是依托于你的重生而重生,與我交易的仍是你,複活後承受死亡回顧這種懲罰的仍是隻有你。”
沈菁沒再說話,偏頭看向開車的丈夫,他微微皺着眉頭,似乎考慮着什麼重要的事情,似乎是令人不太開心的事情。
她知曉覺醒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但這一刻,她看着謝殊均,仍舊摸不清心裡的想法,是希望他從中醒過來,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殊均,如果你身處陰謀,不知道會輕松,知道會痛苦,你想要知道還是不知道?”
“嗯?”謝殊均聽到她這個不着前後的問題有瞬間的怔愣。
然而聽到他出聲,沈菁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将心裡的糾結和茫然問了出來。眼眸垂下,想要找個什麼話将這個問題覆蓋,耳邊卻傳來他平穩的聲音。
“知道,我想要知道,菁菁,有時候無知才最痛苦。菁菁,痛苦一個人扛着會更痛苦,但如果兩個人一起面對的話,會更有力量。”
他喊了她兩次,後面這次更是意味深長,似乎暗示着她什麼。
沈菁不敢置信地轉向他,牢牢盯着他的側臉,努力想要從他的神态中找出點什麼。被注視的人專心看着前方,臉上除了鄭重和認真什麼都看不出來。
“朝陽,他、他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朝陽也在打量着謝殊均,占着沒人看得見它,它的目光直接到不行,審視的目光在他臉上逡巡。
它捏住下巴:“不知道,可能一點點吧。”
就算發現什麼,也不會太多,不然他不可能是這種反應。
如果謝殊均知道了真相,如果謝殊均真的覺醒了,他面對一直深陷在死亡和痛苦中的沈菁怎麼可能這麼淡定?
他可是抱着屍體親吻愛人的人啊……
沈菁曾說她愛謝殊均愛到偏執愛到病态,但在哪怕還不怎麼懂愛的朝陽看來,謝殊均愛沈菁同樣偏執病态。
他們太過珍視彼此,愛得比生死更厚重。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它二二三的到來,才有朝陽的到來。
沈菁希望朝陽升起天光大亮,可對它而言又何嘗不是呢?從此往後,沒有盡頭的歲月,它都将愛着那旭日東升。
想要問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問,張張嘴又隻能無言閉上。
她有問題想問,不知道怎麼開口。
謝殊均也沒想要她立馬給出回應,感覺到沈菁的心裡的震動,歎口氣,還是不忍心叫她過于無措:“菁菁,快到了,你先想想要吃什麼菜,可以節約時間。”
“啊?嗯,好。”
可話是這麼說,直到他停好了車,沈菁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心裡後悔得不行,早知道兩句話而已,沈菁反應這麼大後勁兒這麼長,他說什麼也不會冒然開口。話又說回來,這麼兩句似是而非含義模糊的話,就能引起她心裡這麼大的動蕩,他不敢想象,這個秘密該有多震撼又有多沉重。
各種想法個中滋味在翻騰,他解開安全帶,朝沈菁傾身按下按鈕松開她身前的束縛,對上她有些茫然的眼神,心裡一顫。
伸手捧住她的臉,跟她視線持平:“菁菁,放松放松。”
他的聲音輕柔到極緻,掌心的溫度從臉頰上蔓延到心裡,沈菁的思緒一點點落回到腦海裡,心裡也漸漸回溫。
沈菁眸光一閃,重新泛起靈動的光彩,一動不動,隻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殊均。”
“不要想其他的,菁菁,我們今天結婚你這樣的狀态會讓我很受傷的。”謝殊均放低嗓音,故作可憐的每一個字都在循循善誘,“你真的要這麼對你的新婚丈夫嗎?”
他們很了解彼此,總是能準确找到讓彼此放輕松變得開心的方法。
這簡直是沈菁拒絕不了的理由。
對啊,他們那麼期待這一天,她明明在複活那天就實行逼婚了,願望迫切又強烈。
從怔愣中回神,因為被捧着而被帶着前傾的臉上笑容綻放,她兩手貼在謝殊均手背上:“嗯嗯,你說的有道理,還是新婚丈夫比較重要。”
謝殊均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甚至親出了聲音,緊接着人撤後點揉揉她腦袋:“真乖,獎勵。”
“誰獎勵誰啊!”沈菁粉拳砸在他胸口,笑罵道。
捏住她遞過來的小拳頭吻吻:“獎勵你,滿足我。”
哼哼兩聲:“還算你實在。”
兩人下了車,沈菁挽着他胳膊一邊走一邊打字。謝殊均不贊同,卻也沒偷瞟她的屏幕,隻是無奈極了:“菁菁,走路不要玩兒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