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個房間,兩人相距不過幾米,但忙着的事卻是天差地别。
謝殊均戴着護目鏡在看最新的學術論文,時不時記點什麼。而床上的沈菁,扯了枕頭墊在身下,維持着趴卧的姿勢氣鼓鼓地網購挑選戰袍。
心裡跟朝陽忿忿不平地吐槽,然而朝陽表示,謝謝,我不是很想聽。
選了半天,最後還是沒下去手,沈菁恨恨剜了他一眼,她改明兒就出去買,她還不信現在的她還玩兒不過現在的謝殊均!
當然,被迫不能“休眠模式”聽她念叨的朝陽深切覺得她想多了。
它斷定,她沈菁,不可能玩得過謝殊均。
十點多點兒,謝殊均摘下眼鏡活動活動脖子,把電腦紙筆一一收好,起身看着已經挪了個位置趴着的沈菁,平整的被子都殘留着她滾動的印子。
“菁菁,準備睡覺了,不要熬夜。”
沈菁瞥他一眼,小聲嘟囔:“呵,男人,結婚後怎麼不這麼說。”
謝殊均似笑非笑:“你說什麼?”
沈菁爬起來,正色道:“我說我要去上廁所,你知道的,我睡前必須上個廁所。”
其實他并沒有聽清楚沈菁說的什麼,但以他對沈菁的了解,至少不是好話。謝殊均走近拍拍她頭頂:“快去。”
沈菁爬下床去了卧室裡的衛生間,謝殊均便去了外面的衛生間,等他回來時,人已經在床上了。
她側躺着等着他,也不蓋被子,寬松的褲腿向上卷着,露出一截小腿,漂亮的毫無瑕疵,衣擺也在腰間撩起堆積,白皙透着微粉的光澤,他知道,連觸感也如上好的美玉溫潤細膩。
謝殊均腳步頓了下,視線從頭到腳滑過,又再次落在她腰上,最終回到她臉上。
關上門,向她走去:“菁菁,你可以做得再好一點。”
不等沈菁回答,他坐在床邊,一手落在她露出的腰肢上,大手箍着不讓她起來,另一隻手極為放肆地往她明顯沒有穿内衣的胸口伸去。
沈菁本能地睜大了眼,一雙眼滴溜圓,少了幾分勾人,多了幾分可愛。
謝殊均撥弄着她胸口的扣子:“這再解兩顆,嗯?”
沈菁倒也沒怕,思考了下,提議道:“要不下次我換個裙子?深V怎麼樣?”
他失笑,起身繞到床另一邊上去:“行,你樂意都行,不過這麼的話,大後天我休假,下午我們去領證吧。”
關掉燈,躺下去熟練地往旁邊一撈,把胳膊墊在她脖子下:“持證我才好名正言順地把持不住。”
沈菁條件反射地支起頭,然後枕上他的手臂,偎進他懷裡:“好啊。你手臂不會酸嗎?”
黑暗中,謝殊均準确地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會吧,酸了再說。”
另一隻手隔着薄薄的衣服從她的腰攀上脊背:“菁菁,我有沒有說過,你的骨骼真的長得很漂亮。”
沈菁在他懷裡點點頭:“大學的時候我摔了腿拍過片,那時你就說過了。聽說有些内髒也會長得很漂亮,要不我去拍個給你看看?”
兩人相擁,身體挨着身體,他笑起來時不光聲音就在耳邊,連胸腔的震動都極為明顯。
“倒也不必,不用看我也知道你有多漂亮。”
兩人安靜了兒,沈菁實在沒忍住,動了動:“你是不是有點太為難自己了?”
謝殊均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按住她:“你少動少撩撥我就行了。”
某人心裡直呼這可真是天大的冤!完全忘了剛剛自己幹了啥,以及準備去買什麼。
“那就另外聊點兒啥,轉移下注意力吧。”
“嗯,你說。”謝殊均聲音還是低低沉沉的,撓的沈菁心裡也是癢癢。
于是,她選擇在這樣的氛圍裡說點不太令人高興的“正事兒”:“殊均,你怕死嗎?”
他幾乎毫不猶豫:“不怕,但是如果你死在我面前的話,我會怕,很怕很怕。”
曾經的記憶又浮現出來,沈菁輕輕問道:“那如果是你死了,你希望我活着還是死去?”
謝殊均慢慢摸上她的臉,聲音輕柔:“我希望你快樂。”
“如果我選擇死呢?”
“那我的菁菁一定很不快樂。”
“對啊,沒人陪着我寵着我了,怎麼快樂。”她癟癟嘴,哭腔說來就來,臉朝他懷裡埋得更深,聲音傳出來變得沉悶,“我已經很努力了。”
謝殊均将她抱緊,臉抵着她的頭:“嗯,我知道,如果沒有菁菁,我也一定會很不快樂。”
所以那一次,他迅速蒼老的靈魂又會在什麼時候徹底死去呢?
沈菁心裡難受,但她不想謝殊均也這麼難受,她緩和過心情,岔開話題:“你有什麼想法嗎?”
話題轉的有些快,倒也不算很突兀,謝殊均順着她的意結束剛剛的話題:“不算有,老實說,腦子還有點兒亂。”
很坦誠,他是該亂亂的,怎麼說也是被強行重塑了三觀認知。
“按兵不動的話,不跟林媽媽他們說一聲他們會擔心吧。”雖然很少打攪兒子兩人的生活,但作為父母該有的關心擔心是一點兒不少的。
謝殊均挑眉:“誰說就不說了,兒子兒媳受了這麼大委屈,當然要找家長,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要安慰下老父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