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持沈菁有朋友有愛好有自己的生活,但他絕不能容忍妻子日日泡在對門。
使着巧勁兒把沈菁拉到自己邊兒上,扭頭看向蔣明悅:“你有戀愛的意向嗎?你覺得李家的怎麼樣,家中獨子又人口簡單,跟你性格也互補。”
“啊?”蔣明悅下意識看向朝這邊走來的哥哥。
蔣明杉看着一臉茫然的傻妹妹,歎口氣,站立她邊上拍拍她頭頂,對謝殊均道:“兩句話的功夫,我妹也不至于這麼得罪你吧。”
朝陽聞言看了謝殊均一眼,覺得有時候真的很奇妙,哪怕他并不記得那些事,在不同的場景裡,他還是會說出這樣的話。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很容易改變,有時候又很難改變。”似乎感覺到朝陽的疑惑,沈菁面上挂着笑,心裡回答它。
有人迎過來,臉上的笑容燦爛至極:“請各位跟我來。”
蔣明悅壓低聲音:“他這笑容班味兒好重,也太職業了吧。”
一旁的蔣明杉聽到,斜了眼自己妹妹:“這一片兒都是這個笑容。這些都是有入職培訓的好嗎?你接下來看到的笑容、動作,連鞠躬擡手的弧度都是一樣的。”
在腦子設想了下,一排人站在那,挂着職業假笑望着她……
忍不住哆嗦了下,蔣明悅滿心拒絕:“沒必要沒必要。”
倒是跟着她爹來過兩次的明生艾見解挺不同:“其實都模闆化挺好的,至少說明這裡是培訓這些人當正兒八經的工作人員。”
聽了這話,沈菁下意識看向謝殊均。
他輕輕颔首:“嗯,這裡很正規。”
這個“正規”的含義顯而易見。
幾人說着說着聲音就沒刻意壓低了,程賢在他們身後插嘴:“你們三位妹妹想什麼呢?這不正經,還能帶你們來? ”
沈菁轉頭一本正經:“他叫我妹妹,他占你便宜。”
謝殊均挑眉。
“……”
“不是,我說沈菁,都是老朋友了,你以前也不是這樣兒的啊,怎麼結個婚突然得你老公真傳了?”程賢一噎,覺得不可思議。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謝殊均呆久了,怎麼可能不變異?!
周圍的人笑出聲,謝殊均似笑非笑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在點我?”
攬着女伴兒的手放下來,程賢嚴肅了點兒:“我不是我沒有。”
“呵,你最好是。”謝殊均轉過頭看着前邊兒,“我倒是想起來好久沒有跟程叔聊過了。”
“……哥,謝哥,是弟弟不懂事。”
蔣明悅笑得一點兒不客氣:“程賢哥,别慫啊,咱就是剛!”
沒好氣看她一眼,這煽風點火看熱鬧不嫌事大可真實太明顯了。
程賢轉移戰火,茶言茶語道:“哎喲,明悅妹妹,程賢哥哪比得上你膽兒大啊,我可不敢偷偷摸摸耍大學生弟弟。”
“你在放什麼臭氣彈?你倒是耍個哥……”簡直是在放屁,蔣明悅回怼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明生艾扯了下袖子。
耳邊是沈菁“咳咳”兩聲。
她一下子住了嘴。
程賢哈哈兩聲,心情舒暢:“哎喲,那可不,我鋼鐵直,但我不會瞞着哥哥偷偷戀愛啊。”
“……”已經反應過來了,蔣明悅恨得牙癢癢就要磨牙。
你他媽有哥哥嗎?!
心裡把程賢罵一萬遍,小心翼翼地餘光斜眼看向“被瞞着的哥哥”。
蔣明杉冷笑一聲:“好樣的,蔣明悅。”
直呼姓名了……
“哥,你聽我解釋。”
“好,你說。”
“……”一般不應該都是“别說了,我不聽嗎”?
一群人腳步不停,蔣明杉甚至沒有看她,但她就是感覺到森森冷意,解釋不了,說不出話。
蔣明杉:“呵。”
蔣明悅:“……我錯了。”
蔣明杉:“你沒有,你不就是瞞着哥哥偷偷和一個男大戀愛而已,你怎麼會有錯?”
蔣明悅:“……”
陰陽怪氣得很明顯了,沈菁和明生艾紛紛表示愛莫能助。
朝陽瞧熱鬧,正看的有趣,忽然一陣細細的響動夾雜在一行人的逗樂中,像是電流般窸窣。
神色微斂,朝陽下意識看向遊禮。
它沉下心,謹慎地分出感知的觸角靠過去。
雖然聽不到交談聲,但的的确确能感覺到精神能量的波動。
不知道内容,心裡也有所猜想,大抵就是在找它,在問是不是他們之類的。
朝陽思考了會兒,剛想要離沈菁兩人遠點兒,可又想起什麼,隻是稍稍騰高了些。
關于“誘惑的胡蘿蔔”設定,它思索一番,不着痕迹地伸出意識觸角動了動。
仿佛不經意般,它存在的氣息隐秘在微涼的風裡,向遊禮拂去,好似揭露、又好似宣告着它的存在。
果不其然,命運的目光再次變得審視,在一群人身上、在這小小空間内巡視,然後徘徊于沈菁和謝殊均,最後落在了謝殊均身上。
“它洩露了。”命運冷冽的眸中一如既往地充斥着高高在上和不屑,“等我抓住它。”
它忽而冷笑一聲,語帶譏诮。
“你的好朋友和白月光要死了。”
“遊禮,心情如何?高興嗎?興奮嗎?想哈哈大笑嗎?”
遊禮頓了下,克制着嘴角的弧度:“能送走這兩個對我而言重要至極的人,當然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