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的,沈菁的意思是讓她抓住闫雁,防着她跑了?
比她更疑惑的,是闫雁。
“啊?不用了,我現在好多了,應該沒什麼問題。”
沈菁搖搖頭:“你臉色看起來很蒼白,我們扶着你吧。”
這話倒是實話,闫雁臉色看起來确實很不好,應該是吓到了。而且當然要拉着,不然她等會兒一見蔣明杉拔腿就跑怎麼辦!
沒想到她還能現場觀摩一把,戀戀不忘的前男女朋友久别重逢的場景。
大概是沈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形象太貼切,闫雁被兩人半挽半攙着都沒覺得有任何不對。
心裡感動得直“嗚嗚”,這兩人也太好了吧,果然girls help girls,這世界上沒有女孩子真的不行!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相隔本就不遠,闫雁毫無防備地被帶近:“他們原本是計劃明天起床後離開的,但我剛剛打算今晚上就走,你們是明……”天走嗎?
戛然而止。
“明、明杉?”
磕巴得很明顯。
跟探測儀似的,蔣明悅瞬間支棱起耳朵,刷地擡頭盯着她,下意識挽得更緊了些。
蔣明杉正跟大爺樣倚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捏着烤串搓動簽子。
他并沒有聽到這一聲,也并沒有擡頭看到來人。
倒是謝殊均替沈菁留着串兒坐在邊上離得比較近,早早就看到了沈菁她們,雖然也不明白怎麼拿冰塊還能附贈了個人。
走得近了,“贈品”的長相清晰地印入眼底,謝殊均不自覺地挑起眉。
“明杉。”他看着那張有些驚慌的臉,嘴角噙笑,“有人叫你。”
跟着擡頭的周卓鵬意味深長地看着闫雁:“明杉,你的解藥來了。”
“解藥”二字明明白白傳入在場人的耳朵,神色各異到豐富。
程賢跟戳到笑點一樣,還沒說話沒見人就“哈哈”笑起來:“啥玩意兒,時隔多年怎麼還能聽到這個詞啊,哈哈哈……”
顯然,蔣大少也曾有段挺疼痛的青春歲月。
顯然,這段青春疼痛跟此刻這個滿臉驚慌失措的女人有關。
當事人兩兩相望,一人驚慌一人平靜。
沈菁默然關注着兩人,或許蔣明杉沉浸在久别重逢中,但不得不說,就這個詞,沈菁是很替他尴尬的,她的腦袋裡已經有各種畫面了。
買醉,痛哭,失意,含淚“她是我的毒我的病我的唯一解藥”……
打了個寒顫……
果然小說看多了多少會帶點兒毛病。
“一眼萬年”後,闫雁才反應過來,連忙掙了掙手臂,她想跑。
沈菁早有準備,緊緊拉着她,目露不解:“你要去哪兒,怎麼了,你跟明杉認識嗎?”
餘光瞥着起身走來的蔣明杉,她無比确定她清楚地看見聽到闫雁要跑的時候,蔣明杉腳步頓了下,然後加快了步伐。
蔣明悅腦子轉得飛快,目光在兩位主人公身上往返,一臉恍然。
一邊抓着闫雁,一邊在心裡幸災樂禍,蔣明杉你也有今天。
盡管她哥瞞着她有段故事,但她自認還是個好妹妹的。
“哎呀,闫雁你認識我哥哥嗎?”
闫雁一臉驚恐地看向蔣明悅。
叫“沈菁”都姓沈了,那為什麼叫“明悅”的不能姓明呢?
沈菁眨眨眼,神情不是很确定的樣子:“啊,你們認識的話,剛好可以作個伴聊聊天。”
“不、不用了!”闫雁條件反射張口就拒絕。
“好啊。”蔣明杉似笑非笑,抓住被自個兒妹妹逮住的那隻手,神色溫和,聲音比神色更溫和,“我也好久沒跟前女友作伴聊天了。”
蔣明悅:“……”
好小衆的說法。
沈菁全當沒發現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松開手:“那你們聊。”
待她走近了,謝殊均用臉壓了下她腦袋,低聲道:“又皮又壞。”
沈菁貼近他,同樣壓低聲音道:“早晚的事,況且,明杉應該感激我才對。”
觑了那邊一眼,謝殊均笑了下:“那倒是。”
能感激到可以被心甘情願敲筆大的了。
“事情再亂一點更好,不是嗎?”沈菁意有所指。
“對。”
隻有更亂更偏,不容置疑的控制者才會更加暴躁難忍,如果它忍不住出手了,那可就再好不過。
事實上,命運現在已經怒火沖天了。
劇情的走向确實亂了偏了,甚至比沈菁以為的還要嚴重。
在它原本的設定裡,對蔣明杉這段久别重逢破鏡重圓的愛情并沒有詳細描寫,甚至關于重逢隻有寥寥一筆——
“時隔多年,他們在一場宴會上重逢。”
但在它對遊禮的刻畫裡還有前言、後續——
“遊禮極盡心思為明生艾辦了隆重的訂婚宴,浪漫至極,每一處都裝點着他們的愛情……而在這場宴會上,蔣明杉重逢了多年未見的闫雁,因此,蔣明杉對遊禮充滿了感激,痛失謝殊均這個好友後他再次覓得好友,彼此幫助,友誼愈深……”
而現在,不光兩人再見的時間提前了大半年,而且遊禮并沒有發揮任何作用,蔣明杉的感激對象變成了沈菁!
沒有失去好友,沒有對遊禮心懷感激,那,遊禮要怎麼取代謝殊均的地位成為蔣明杉的好友,繼而得到蔣家的幫助?
他會仍舊是那個遊離在謝殊均四人邊緣、怎麼踏不進去的第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