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的人找的理由都很光明正大合情合理,留下一溜兒的真、假單身人士。
周卓鵬和朱來儀并不是很想散步,就喊了車,四人變成二二行。
沈菁兩人人都知有事,但又默契地誰也沒有提。
他們跟過去十年熱戀中的每一天一樣,說着今天發生的事,網上沖浪的笑點……路邊的花花草草,明明滅滅的星星,風的感受空氣的味道,都是他們聊天的内容。
朝陽盯着命運,感受着暴躁的氣流在二人周身亂舞。
切,就憑這,也想找到它?
不提命運怎麼要跳腳,反正這一路上兩人從表情到說話都正常得很。可即便就這樣,它還是執着地跟了一路,連到了房間都沒撤。
“啊,居然忘了,行李都還沒收呢。”
謝殊均拍拍她頭:“沒事,現在收來得及。”
于是兩人就放着音樂,一邊聊天一邊收拾東西,都沒提去洗漱洗澡,放慢速度收拾。
盯了小二十分鐘,命運終于還是不耐煩了。
沈菁心裡暗自吐氣,終于走了。
怕命運殺個回馬槍,兩人還是假模假樣慢慢規整東西,又過了十來分鐘,才徹底放松下來。
謝殊均拿着水杯遞給她:“喝點兒。”
把手裡的充電線往床頭櫃上一丢:“真是的,再收就不知道還能收什麼了。”
簡直是0.25倍數了,慢的不能再慢。
沈菁喝了口水,小聲抱怨道:“連澡都不敢洗。我以為它跟着瞧瞧就得了,結果誰想到,從我們走到它走,硬生生盯了四五十分鐘。”
朝陽聳聳肩:“所以它走的時候已經很炸了。”
又喝了幾口水,擡眼看向謝殊均,輕聲道:“先洗漱收拾下吧。”
“嗯。”摸摸她頭,又接過水杯。
心裡揣着事,動作都變快了。
看着沈菁出來,謝殊均坐起身:“過來,吹頭發。”
她聞言挂起笑,很甜,腳步輕快地小跑過來,在床邊坐着。
沈菁頭發不短,吹起來其實很費事,讓她自己來吹的話,她基本上就是吹個半幹,保證挨着頭皮的那截是幹的就行了。
但要是謝殊均吹,就算不會立馬睡,他幾乎也要至少吹個□□成幹,上段用暖風,中間和發尾用冷風。手法、距離都是恰好的,不會太用力扯到頭發,也不會過近燙頭皮。
本來是很舒服的,平時她總會昏昏欲睡,現在想着那些糟心事,秀氣的眉頭緊緊蹙着。
直到謝殊均放好了吹風過來,在她頭頂吻了下:“躺着去。”
沈菁才反應過來已經吹好了,她松掉腳上的拖鞋,直接從這邊上去,爬到中間,等謝殊均躺下來縮進他臂彎裡。
不知是不是死的太多,或者是不是命運想釣朝陽,反正對他們而言命運的存在感是越來越強,就比如現在他們能感覺到命運不在這裡。
對此,沈菁隻想說,感覺空氣都清新了很多。
對于有正事這個問題,兩人都清楚,沈菁也就沒拖拉,直接轉述了朝陽的話。
謝殊均沉默了好久,他的聲音才在她耳邊響起:“我們隻是不幸又幸運的普通人,菁菁,有時候我們要接受我們的無能為力。”
所以,他們救不了更多人,更救不了可能因命運而陷入絕境的世界。
她抿抿唇,聲音很輕:“我知道啊,我隻是因為我知道而有些難過。”
倘若他們什麼都不知便不會有這些痛苦和恨,可是,倘若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就成了真正的人偶。
他們珍愛彼此,可不代表他們不珍視其他人,這世上,總有各種各樣的牽絆難以舍棄。
偏頭看向謝殊均,沈菁努力勾起唇:“别擔心了,等那時候咱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這世上早就沒我們在意的人了,我們隻能先救自己。”
道理沈菁很明白,她隻是難過憑什麼要由無辜性命來承受這樣的後果,明明他們什麼也不知道。
從謝殊均身上她總能汲取到力量,沈菁在他肩膀處蹭蹭。
“陽陽,就沒有逃脫命運的辦法嗎?”
朝陽想了想:“按理說世界意識從來不該是萬物生靈的敵人的,但你們這這個比較不同,它享受權力卻無視職責,但同樣因為這種權力,生靈又無法匹敵世界意識。”
它掌握的是一方世界的秩序規則,想要對付規則之下的生靈不過一念起滅。
沈菁緊緊皺眉。
謝殊均聽了這話轉述,思考了會兒,問道:“但我和菁菁是可以逃脫命運的,不是嗎?”
“是,因為我們活下去本身就表明我們逃脫了命運的控制。”
這個問題沈菁就可以問答。
無法逃脫的話,他們應該埋葬在明年的春天和冬天。
朝陽點頭:“隻有能意識到被控制才能談擺脫控制,但事實上你們都死過很多次了,所以‘意識到’隻是一個再‘輕易’不過的前提而已,哪怕也世上罕見,可能至多寥寥數人。”
這個他們懂,正如朝陽說的那樣,在對抗命運的過程中他們死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沒有朝陽的話,那個春天那個冬天就是他們唯一的結局。
僅僅意識到同樣難以擺脫,甚至毫無辦法。
沈菁:“可是照今天來看,明杉和遊禮的交互線已經大不相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