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在命運面前“不小心”露尾巴的時候,心裡還在思索它為什麼參與進來了。
“哎喲,咱倆誰跟誰,别這麼客氣嘛。”
朝她翻個白眼,感覺像是在用自己的尾巴釣魚,雖然它沒有尾巴。
嗯……也不對,它其實也可以有尾巴,甚至可以兩尾三尾N尾全是尾。
跑題了……
歎口氣,感覺它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能在九點半出現在這裡的人直接少了近一半,休閑日子都想睡懶覺,更别提一群公子哥了。
沈菁看着一臉懵的明生艾以及明顯還帶着睡意的蔣明悅,有些驚奇:“你們居然起床了?”
這倆不上班是準準睡到午飯的那種。
明生艾想說什麼,張口卻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然後就傳染似的,蔣明悅跟着打了個。她擡手掩着嘴,含糊不清:“還不是我哥,生怕雁姐跑了還是怎麼的,非要我起床帶人下來吃早飯。也不見平時怕我不吃早飯傷身體啊。”
明生艾點點頭:“是呢,一連打了四五個電話。”
“錯,還有三個未接呢,剛到八點就開始打,要我說,還是工作少了。”說着往下縮了縮,和挽着手的明生艾頭抵着頭。
兩人都閉着眼,緊緊挨着。
沈菁忍不住笑了下,和桌上一群人都轉頭看向話題中心人物。
闫雁坐在蔣明悅另一邊,聞言有些赧然,下意識拿起杯子喝水。
感受到身邊人投過來的眼神,闫雁動作僵了下,又喝了口水,擋住自己的眼睛。
這幅樣子他可真是太熟悉了。
輕輕“呵”了聲,蔣明杉将她的心虛盡收眼底。
看來他并沒有多慮。
瞧着是挺有意思,可眼看闫雁坐立不安,沈菁覺得自己還是要善良一把。
“我想要去騎馬,你們一起嗎?”
遊禮自然是要跟着他們的,咽下嘴裡的食物,朝他們溫和笑道:“我一起吧,好久沒騎馬了,去玩玩兒。”
意料之中,沈菁颔首,扭頭問瞌睡二人組:“明悅生艾,你們呢?”
“一起吧。”明生艾艱難地睜開眼,然後推了推蔣明悅,“别暈了,起都起了,還是吃吧。”
接到沈菁詢問的眼神,闫雁心裡糾結。
她本來就不是很會拒絕好意的人,這看來走自然是走不掉了,而且她也挺感興趣的。可是也的确不太想跟蔣明杉一起,兀自遲疑。
還沒拿定主意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去高爾夫那邊遛遛。”
闫雁瞬間眼睛一亮,對沈菁說:“我跟你去騎馬,我還沒騎過呢。”
“好啊,我也沒怎麼騎過,一起呀。”
吃完早飯,幾人在門口準備分道揚镳,等高爾夫小隊走了兩三米也沒見蔣明杉動一下。
蔣明悅疑惑問她哥:“你不是要打高爾夫嗎?”
蔣明杉氣定神閑:“哦,我改變主意了,我覺得騎馬挺好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直盯着闫雁。
闫雁眼皮一跳:“我覺得……”
才開口就被人打斷。
“當然,我的決定也不是不能變。”
其他人:“……”
“哈哈哈,我猜就是這樣。”程賢為了看熱鬧,果斷跟着他們。
親妹妹面無表情評價:“真不要臉。”
明白他這話是沖誰來的,闫雁默默點頭,很難不認同。
頂着腦門兒上的問号,沈菁看向謝殊均,目露迷惑。
摸摸她頭,謝殊均給予肯定:“他一直就這麼不要臉的。”
沈菁望向蔣明杉,目光真摯:“失敬失敬。”
“多謝多謝。”蔣明杉無所謂地聳聳肩。
遊禮笑容之下,眼底都在冒火,他從來都極為讨厭這種相親相愛的場景。他們總是這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熟稔永遠令他覺得同他們之間堵着打不碎的牆。
那種隔閡,永遠在拒絕他入内。
“走吧,車來了。”看見車駛來,他插嘴提醒道。
看了遊禮一眼,蔣明杉心裡一肅,臉上不露分毫。“走啊。”走到車前,腳步停下來,勾起唇看着某人,“你們先上,我最後。”
剛剛退了一步,第二步剛離地的闫雁:“……”
所以說,前男友這種生物真的很惱火。
曾經的了解在分手後都會變成回旋镖,镖镖正中靶心。
終于沒忍住,恨恨瞪了他一眼,沉重的腳步盡是她不愉快的心情。
毫不在意她的憤憤,蔣明杉甚至在她上車時禮貌地扶了一把,見她朝最角落去,施施然跟上去坐在她旁邊。
“……”
“你不是說你最後嗎!”
蔣明杉長腿一伸,不知有意無意,将過道堵的死死的。挑眉回望着她:“哦,可能是因為,我善變吧。”
果然,人談戀愛是會改頭換面的。
這下連沈菁都沒忍住:“他真的好不要臉。”
蔣明悅皺着臉嫌棄道:“我就該給他錄下來,杵在我媽面前給她看看,她兒子可會了,在不要臉的賽道上深藏不露!”
媽媽再也不用焦慮兒媳婦是男是女是人非人了。
“慢點。”謝殊均撐着手臂先讓沈菁上車,“他以前也是這樣的。”
不過還是理解的,以他曾經從蔣明杉口中聽到的來看,闫雁這種性子,要不主動些,基本不可能有發展。
作為朋友,他還是希望兄弟能得償所願的,免得幾十年後還孤寡着令人同情。
沈菁仰頭看着他:“你也有用心機嗎?”
對上她明亮的眼眸,謝殊均輕輕笑了聲,壓低聲音:“嗯,用了。”
明目張膽。
“告訴你要專心學習。”
不能跟他戀愛的時候,自然也不能跟其他人戀愛,最好都離遠點兒。
她的眼睛也笑起來,面上正經:“你真狡猾。”
當年有人逮住機會就告訴她“不要早戀”“早戀沒有結果隻有苦果”“早戀一時爽,後悔抱終身”……跟緊箍咒似的。
平等地、用同樣的理由拒絕了她和他收到的每一次表白每一封情書。
“你這麼聰明會不知道嗎?”
“我這麼聰明,當然知道啊。”
但她還是允許了,甚至沒有遲疑地接受了這樣的理由。
“嗯,菁菁很聰明。”謝殊均在她頭頂吻了下,“多謝夫人縱容。”
沈菁對馬沒有了解,不過從膚淺的角度看,它們都長的好帥。
闫雁在那看馬,滿眼都是驚歎:“哇,這就是白馬王子嗎?”
蔣明杉沒什麼起伏地看了那馬一眼,又瞟了一眼面前的牌子:“它的确是白馬,但它真的不是王子,頂多是公主。”
上面清清楚楚寫着“雌性”。
“……”
真讓人掃興。
闫雁表情一收,目不斜視往前走。
“啧啧。”
蔣明悅摸着下巴目睹一場她哥的好戲。
不對,或許還說是慘案。
“殊均哥,他倆到底怎麼分的啊,不會是我哥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爛事吧?”
仿佛單膝跪,正在給沈菁調整護膝的謝殊均手頓了下,有些無言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程賢“噗嗤”笑出聲:“明悅,你可真是你哥的好妹妹。”
蔣明悅哼了聲:“看雁姐這避之不及一句話都不想說的樣子,很難不多想啊。”
“怎麼分的不太清楚,但是肯定沒你想的那麼豐富曲折。”謝殊均站起身,重新牽上沈菁的手。
聞言,蔣明悅若有所思:“他這麼可憐,我看在一家老小的份上幫幫他吧。”
停了會兒,她忽然歎口氣:“哎,我真好,他怎麼會配有我這麼好的妹妹。”
聽得沈菁哭笑不得。
她知道,這麼有趣的明悅跟很疼愛她的哥哥脫不了幹系,甚至占了大半原因。
是羨慕的,她有時候也會想,如果她有哥哥,是不是會不一樣,可轉念一想,若她有個哥哥,可能就沒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