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女蝶兒的安排下,祝餘、黎禾與展旬三人分别入住不同廂房,且各自廂房相隔一定距離。
蝶兒解釋:“平日府裡沒什麼客人,就這幾日來的捉妖師比較多。老爺隻收拾出了幾間廂房,其他的都沒收拾,住不得人。”
三人簡單放下東西後,又聚集同蝶兒前往正堂。
一路走來,府邸很大,但傭人很少,祝餘便問:“這諾大的府邸便隻有這些傭人?”
蝶兒低着頭,回複:“是。府裡傭人不多。”
展旬追問:“這王老爺是做什麼的?竟然能在這村子裡修這麼大一個院子!”
蝶兒回答:“老爺以前是個富商。”
展旬納悶了,“既然是富商,又為何把府邸修在這裡?”
蝶兒垂眸,搖了搖頭。
展旬見狀,雖滿腹疑問,也不在追問。
正堂裡,王十鬥已經備下酒水,見三人走來,起身相迎,“少俠們快坐。我已讓廚子備菜,還需稍等片刻,先喝點兒酒?”
三人落座圓桌,王十鬥又偷偷瞥了幾眼黎禾,随即詢問:“不知幾位少俠叫什麼呢?”
“祝餘。”
“展旬。”
王十鬥看向黎禾。
黎禾冷聲道:“黎禾。”
“姑娘你也是捉妖師?”
黎禾沉默不語,靜靜地凝視着王十鬥。甚至不用她引誘,王十鬥的那根欲望之煙就暴露了出來。面對這毫無遮掩的“引誘”,她有一種想要挑起對方欲望的本能沖動。
被黎禾直勾勾地盯着,王十鬥不由後背發涼。
見氣氛微妙,展旬忙地詢問:“王老爺,你說你家裡有邪祟,具體什麼情況?”
王十鬥這才回過神來,道:“哦哦。說來這事兒真邪乎!這事兒得從溫泉說起。我們府裡有一處溫泉,小有名氣!前兩年還有遠道而來的客人專門拜訪我府邸泡這溫泉哩!”
展旬詫異,“這地方還有溫泉呢?”
“有!一年前的一天,我娘日常泡溫泉,卻暈倒在溫泉裡。從那以後,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還常常夢魇,自十天前,就徹底昏迷不醒了。可把我急壞了!如今我就隻剩娘一位親人了!”說着,他拿衣袖抹淚,“我王十鬥真真命苦!”
展旬皺起眉頭,盯着他的雙下巴,命苦?
“早年喪妻,中年喪子,如今連老母也病重!叫我如何活下去!”
黎禾見其故作悲痛,但并無悲傷情緒溢出,便知他在做戲。不過比起王十鬥,她倒是更在意一旁伺候的侍女蝶兒。蝶兒時不時看向她,眼睛藏着語言,身上透着一股奇怪的欲望。
黎禾打斷王十鬥的“哭訴”,問:“這些年你一直在尋捉妖師,這些捉妖師可有查出什麼?”
王十鬥一愣,一時看得呆:這娘子的聲音竟然也這般好聽……“呃,怎麼說呢……也是有結果的。”他支支吾吾起來。
展旬急問:“啥意思?”
“這些捉妖師來了,都能捉點啥,然後說捉妖成功,拿了我的錢就走了!結果我老母還是沒有好轉!”
展旬瞪大眼睛,“也就是說每個捉妖師都說自己成功了?他們說成功了你就給錢了?有錢人的錢這麼好騙?”
王十鬥拍腿,“哎!可我真兒看見他們抓的妖了!所以我就以為成功了!”
祝餘問:“來了多少捉妖師?”
“在你們之前,已經來了七個。”
展旬追問:“七個都抓到了妖?”
王十鬥點點頭。
“怪了!你這是妖窩不成?”
王十鬥一愣,“呸呸!展旬少俠慎言!這地兒我可是算了風水的,是風水寶地呢!”
展旬“哦”了一聲,看向祝餘。
祝餘喝了一口酒,眸底流過一絲滿意之情,問:“我們需要察看你母親的情況。”
“自然自然,正好菜上了,咱們先吃飯!來來!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什麼山珍海味!”
黎禾掃了眼桌上的菜肴:大魚大肉,色澤紅潤,很是豐富。
王十鬥一邊吃着,一邊滔滔不絕地賣慘:“哎,我呢以前是江南一代的小富商,賺夠了錢,想找個地方隐居,過點安逸生活。當初就是看中了這裡的溫泉,所以舉家搬遷到這裡。這才六年,竟然又是喪子又是老母病重的!明明當初那風水大師說這兒地好!難不成又是騙子!我此生真是恨極了騙子!”
然而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接他的話。場面一度尴尬。
平日裡最是愛說話的展旬,此時也喜歡不了一點兒這王十鬥,他看禾兒那眼神直叫人惡心。可轉念一想,如今寄宿别人家裡,還是得客氣一點,“抱歉,想問一下,你兒子如何去世的?也和妖有關嗎?”
王十鬥長歎一聲,“不是。我兒從小體弱多病,因病去世的。”
“哦、哦,節哀。”說罷,展旬尴尬地忙地夾了一口肉吃,誇贊一句,“好吃。”
王十鬥轉憂為喜,“少俠喜歡就好。”他看向黎禾,“黎姑娘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