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房頂，讓我知曉并未回到自己的房子。茅草充作吊頂，靠着捆繩苟延殘喘不至于散落到地上。這幾乎是在現代化的城市已經絕迹的房子，甚至在大部分的農村裡也不常見了。所以我一看到這樣的房頂，就知道還呆在古代，更進一步講，呆在唐朝。

可唐朝的風物故事，我隻記得那些較為出名的，被民間傳唱改編的橋段。比如楊貴妃長恨歌，再不然就是讀書時被書本硬塞進腦子裡的詩仙詩聖。再多，就要疑心是不是，劇裡看過的虛構甚至夢裡幻想出來的情節。

睜開眼前，我在做夢。

由于意識虛幻又輕飄，所以我既知道自己在做夢，也能感受到外界人的觸碰。有人抱起我，放下我，然後離開。

夢裡我依然在現代，不知道在跟人說些什麼，笑得很開心。我便浮在上空，看着自己同人笑談。一高一低兩人，湊得很近。

“寫好了嗎？”

“……”

“給我看看，你怎麼沒寫？這樣就算這裡靈驗，你也沒辦法知道了。”

“若是靈驗，不寫也會實現；若不靈驗，寫了也白費力。”

“哼，我們的神沒有那麼多，可是要傾聽很多人的願望。你不虔誠一點，祂怎麼能第一時間注意到你。”

“寫戀愛順利，便很虔誠嗎？”

“那不是試一試，反正沒有期待，實現不了也沒什麼損失。要是真寫了學業順利，事業順利之類，生活中不免把希望寄托于外物，自己的努力又算什麼呢？”

“愛情就能寄托給外物嗎？”

“戀愛總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當然需要大家、不是，戀愛雙方的努力。不是說，一個人遇到另一個人的概率是千萬分之一，借助點外物加快我們相遇的速率有什麼不好。”

“所以，你賭上千萬分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的運氣，遇到了我？”

“……你要非這麼說，也不是不行。”

“不對。”

“哪裡不對？”

“不是這麼簡單的數字，從這個世界到天祐，會是一個無窮無盡的數字吧。看來你今後都會很倒黴。”

“要不要這麼現實？”

“呵呵。”

“我不管，倒黴也是我們倆人的事——你幹什麼往後退，别躲啊！”

看着追逐打鬧的自己，我不禁露出了笑容。

身體雖發出了醒來的信号，意識卻想就這樣繼續沉溺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