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侯卿起身,我食不甘味,他開始整理風幹了一夜的油布。油布的架子,離這裡有一段距離,差不多要繞到屋後了。因此他後面的話,聽起來有些含混不清,讓我以為是聽岔了。他說:“不會操控你。”
他這話像是一句承諾,後來我才知道不完整的句子不能自己瞎補充,容易産生誤會。尤其是從侯卿嘴裡出來的半句話,更不能随便補充。
無論如何,我總算把飯吃完。然而假借刷碗,實則不出門的意圖沒有實現。
通過某位高手的示範,我發現真氣不光可以開門還可以鎖門……
路上侯卿又在吹笛子,勤學好練加上人又聰明。這才多久,他已經能夠粗略吹出調子了,盡管這個調子隻在開頭能聽出來,曲中跟結尾又是亂七八糟的。但他真的,向大家證明了他真不是在亂吹,不是在污染環境。
可能是因為我大部分時間都跟笛聲混在一起,所以能夠感受到十分明顯的變化。周圍的幾個人,要麼是樂藝精深,不把這點進步放在眼裡。要麼是徹底忽略,專注地看街上的熱鬧或者跟同伴打鬧。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比較憂心李星雲的安慰,顧不上這些了。
在我倆跟着大部隊往前走的時候,這時我從跟在侯卿身後變成側身位——他步子邁得大又不時停下,再跟在身後臉都撞平了,一馬當先的蚩夢迅速抵達了各個商販的地點。她到第一個攤子的時候,同伴們嚴陣以待,把店主吓了一跳。店主從害怕到興奮到失望,隻用了三句話。
“你們要幹什麼?”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蚩夢姑娘,不用算上我們。”
店主苦哈哈烤蝦的時候,他差點笑歪嘴的笑容轉移到了我的臉上。由于目前跟這幾個人,隻存在我認識對方,對方不認識我的單向關系。我的笑容憋得很難,嘴角居高不下。還被空出手的侯卿扯了一把,瞪他的時候他心安理得地收回手,留下兩個字“好奇”。我不敢問他好奇什麼,萬一他說想知道嘴巴可以咧多高呢!
信女願茹素一年,換屍祖大人在我身上的好奇少一點。
這句祈禱可能說出聲了,我剛說完侯卿點評的話就落下來了。
先說我不夠虔誠,隻肯茹素一年。接着說我做不到,原因我自己想。
他現在連敷衍人的面子功夫都不肯做了。
我便指着攤上的海鮮說:“我要吃螃蟹。”
“素螃蟹?”笑容轉移到了他的眼裡。如若他是個普通人,而我們又在現代,我會踹他一腳,嬌滴滴地用做作的語氣說讨厭。但他是屍祖,而我們又在古代,于是我摸摸幹淨的兜灰頭土臉地說:“素螃蟹也行。”
我服了,他真的買了素螃蟹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