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着臉,傻愣愣地聽這幾個人讨論輕功,進而發展到要切磋的意思。不過大家也知道正事要緊,隻是約好下山試試彼此的身法比過後,繼續趕路。
就在李星雲第五次抱怨屍祖的笛聲時,天師府映入眼簾。建築物莊嚴整肅,卻格外凄清。
趕入天師府内,屍橫遍野。
張子凡心急如焚,李星雲跟他一起闖入正廳後又被打了出來。原來假李早已趕到,他不但找到龍泉劍,還挾持祭酒真人,用以威脅張子凡。
前面人在對峙,局勢緊張,後面人在打量笛子,一派風流。侯卿一副無事莫擾,有事最好也勿擾的樣子,顯然不打算加入戰局。就連孟婆出來,他也是徑自打量着屋檐上的李嗣源,似乎是要将對方的出場造型當作參考,以後自己用。
一如他說話不在乎别人的态度,李嗣源也不在乎他的話。我印象中,這倆人後期朝對方扔嘴刀子,一個扔又老又醜,一個扔老不修。可見此時李嗣源對他的話不接腔,顯然是習慣了他對人這副态度,更甚者,侯卿對他臉的點評不是一兩次了。
當然聯系到戰局上,我覺得更有可能是玄冥教跟通文館,都不想拉一個明晃晃的敵人入局。不開口,還能把人當作是旁觀的路人,真開口了,又不知道會被這家夥怎麼怼回來。
但逆轉大唐血脈的關鍵在泣血錄上,孟婆又不得不找個委婉的理由試圖把傘要過來。
我站在侯卿更後面,看得很真切。他冷哼一聲,嘲弄道:“一把破傘,争來争去。”把傘抽出來的時候,手腕一震,給對面留了個小禮物。
是以李嗣源取出泣血錄,它迎風而斷的時候,我就把笑容正大光明放上臉,但沒笑出聲。
壞心眼的屍祖嘴角一揚,雙手一攤狀似無辜道:“哦,你弄壞的,不關我的事。”
假李一把奪過斷掉的泣血錄,怒不可遏:“你這麼幫着他們,就不怕再碰到血,一命嗚呼嗎?還有你,”我沒想到他怒視的對象居然還包括我,“沒了泣血錄,還有東西換你的命嗎?”
我舉起雙手,藏到場上最高的人身後。
侯卿擋住我氣定神閑道:“不勞費心。”他剛轉頭,又像想起什麼,給對面幾個人都發了張讨厭卡,“沒了泣血錄,你想當皇帝,恐怕得更加努力才行。”
話畢,他背着手扭頭就要走,我扯住他的袖子,悄聲……想起我的悄聲根本沒用,我輕輕指向被李嗣源随手扔到地上的傘柄跟傘身,示意他等會我們再去把傘撿回來。
“醜人拿了,平白降低我的格調。” 他冷聲道,硬是扯着我走了。
我掙紮着還在說:“真的,拿傘真的帥的。回去洗洗就幹淨了,他手上又沒細菌,而且你本來不就用它打唔唔唔……”被拖走了。
假李他們走後,我又趕回現場找傘,眼睜睜看着屍祖連手都不伸,靴子踏地,紅傘便被震飛起來。他一個倒挂金鐘,一腳就把傘踢飛出去。紅傘劃過天際,轉瞬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