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闆,小臂火辣辣的痛,耳邊有人聲嗡嗡作響,視線跟着變得模糊,像是老舊的黑白電視機,因為接觸不良,聲音和畫面斷斷續續。
謝景辭用力甩了甩腦袋,看着陌生的房間,剛清醒些的頭腦又陷入懵逼。
“這幾天忌辛辣,海鮮,最好不要洗澡,實在想洗,記得避開傷口。”
平穩有力的聲線出現,謝景辭不自覺點頭。
他從床上坐起身,目光掃視四周,一些獨具特色的物品,讓他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是在類似于醫院的地方。
可他不是在家睡覺嗎?
一覺睡醒怎麼跑醫院了?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陌生的聲音拉回謝景辭的注意力,他仔細感受了下,然後搖頭。
醫生見此,垂首在紙上不知寫些什麼。
謝景辭偷偷打量對方,對方帶着金絲眼鏡,頭發一絲不苟的梳上去,露出光潔锃亮的大腦門。
就這發際線,至少得是科室主任級别。
再加上他是夜裡突然昏迷。
謝景辭一顆心瞬間提起來,他不會年紀輕輕就得了什麼絕症吧。
好不容易攢夠錢獨立出來開寵物醫院,老天爺不能這麼不開眼。
“我得了什麼病?嚴重嗎?能治嗎?”謝景辭看着醫生神情複雜,一言不發,頓時心都涼了半截,“難道已經是晚期了?我身體平時都挺好,會不會誤診了?”
醫生皺起眉頭,打斷謝景辭的碎碎念,“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狂犬疫苗已經打過了,能有什麼事。”
謝景辭:“……啊?”
“我。”謝景辭指着自己,瞪大眼睛,“被狗咬了?”
醫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你胳膊上那個牙印還能是人咬的不成?”
謝景辭聞言,低下頭,小臂上整齊的牙印出現在他視野中,以他當獸醫五年多的經驗來看,應該是隻大型犬。
以大型犬的咬合力,他隻是受了點皮外傷,胳膊居然沒斷,他運氣還挺好……個鬼!
他沒養狗,家住十一樓,試問哪條好狗爬牆翻上十一樓,就為給他一口!?
謝景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事情離譜到他CPU都快□□燒了。
醫生見謝景辭像是受到刺激,安慰道:“你該慶幸有人及時送你過來,不然你還不知道要昏多久。”
謝景辭聽到這話,又是一愣,他是獨居,家門鑰匙也沒給過其他人,這個及時他怎麼覺得這麼不對勁呢。
“送我來的那個人還在嗎?他有說什麼嗎?”
醫生回答:“早就走了,他說不認識你,恰巧路過碰見你昏倒,就把你送了過來。”
謝景辭皺起眉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既然沒事,你可以走了,對了,你被調到園藝部,下午記得過去報道。”
謝景辭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
每個字他都聽得懂,組合起來怎麼這麼陌生,什麼園藝部?媽媽又背着他給他報名奇怪的培訓班了?
上次的廚藝他能理解,這次的園藝是個什麼鬼?
“呃……你是不是搞錯了?”
“你叫謝景辭?”醫生拿起一旁的報告單,看着上面的照片比對。
謝景辭點頭。
“那就沒錯,陳管家剛剛來過,見你還在睡就讓我通知你,園藝部雖然工資少了點,但活也不輕松,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
謝景辭嘴角抽搐,“你是不是多說了一個不字?”
醫生笑容和善,“沒有。”
謝景辭:“……”
先不提這個園藝部,為什麼管家都冒出來了?謝景辭心底那股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
“那個……我現在是在醫院嗎?”
醫生上下打量着謝景辭,“你也沒磕着腦袋,怎麼跟失了智似的?這是沐海莊園,你現在在醫務室。”
謝景辭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别的潮流沒趕上,穿越這事倒是讓他碰上了。
穿就穿吧,别人都是穿成龍傲天,怎麼到他就成了被狗咬的倒黴蛋,沒有金手指就算了,怎麼還被狗咬!
謝景辭皺成苦瓜臉,往好處想,他至少還有份工作,什麼莊園聽起來挺氣派的,老闆應該還會幫他交五險一金。
可是原本生活過得好好的,誰想突然來到個陌生的地方。
謝景辭很想給自己一闆磚,昏過去,說不定就能回去了。
“别發呆了。”醫生拍了下謝景辭的肩膀,“快回去換衣服,兩點半到傾玖園,陳管家會在那等你。”
謝景辭扭過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住哪來着?”
醫生:“躺下,再做個檢查,你可能摔到腦子了。”
謝景辭:“……”
……
謝景辭拿着醫生畫的地圖,接連碰壁,這座莊園大到離譜,他走了半個多小時都沒看到邊界。
夏日的太陽熱情奔放,謝景辭感覺自己快烤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