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沉浸在“天鵝”的美夢中,拍賣師低下頭收斂眼中的欲望,随後敲了敲手裡的錘子,朗聲喊道:
“現在開始競拍。”
話音落下,議論聲立刻收斂了不少,拍賣師能看到後台的競拍,屏幕上的數字滾動不休,說不定會出現這個季度最高的成交價格。
隻可惜拍品早已被預定了。
他的職業操守告訴他應該時刻保持沉着鎮定,但餘光還是不争氣地看向拍品,直到倒計時結束,才勉強抽身。
“競價結束,競拍成功的賓客将收到短信提醒,現在将要上場的是第二件拍品……”
下場之後,楚涔被送到回了貨品存放室,因為特殊身份,他的主人會在工作結束之後,親自領取他。
楚涔大概能猜到買他的人是誰,但直到下半場拍賣會結束,都沒有人來取貨,他的買家似乎遇到了麻煩。
拍賣師回到候場室時,其他貨品都已經被送走了,隻剩下“天鵝”孤零零地放在地毯上。
他問主管:“老闆還沒過來嗎?”
主管眉頭緊鎖:“會場那邊出了點事情,你在這裡看好他,要是醒了就再給他打一針,别出岔子。”
“好的。”
警j那邊的檢察人員快過來了,拍賣會的痕迹必須清理幹淨,主管讓保镖盡快把其他貨品送到房間,自己則去處理現場的錄像。
所有人離開後,貨品存放室隻留下兩個保镖在外面看門。
拍賣師不清楚外面情況,但看樣子主管一時半會兒過不來,于是壯着膽子打開了玻璃箱。
青年身體裡的迷藥應該還沒有代謝幹淨,始終沒有清醒迹象,拍賣師對綢帶下的那雙眼睛充滿了好奇,手指悄悄靠了過去,想碰卻又不敢碰。
糾結之時,一雙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天鵝”醒了,一早就醒了。
拍賣師的呼吸停了一拍,他想要掙脫,但楚涔的力氣比他想象中大很多,令他無法掙脫,緊接着,他又看到楚涔用另一隻手摘下綢帶。
拍賣師看出這次的貨品非同一般,仰起頭想喊保镖進來,卻被楚涔捂住了嘴。
“不要出聲。”他的聲音很微弱,眼神卻出奇地明亮。
拍賣師無法拒絕這雙漂亮的眼睛,遲鈍地點了點頭。
楚涔緩緩放下手,然後用手指點了點面前的玻璃:“能讓我出去嗎?”
拍賣師嗯了一聲,緩緩打開了右側玻璃,楚涔蜷縮的腿失去了阻擋,滑落在赤色地毯上。
有人的呼吸又停了一拍。
“你是什麼時候醒的呀?”
楚涔揉了揉酸痛的小腿,從地上站起來,語氣淡然:“在你看着我的時候。”
聞言,拍賣師立刻羞紅了臉,他看楚涔的次數太多了,根本不知道是哪一次。
楚涔背對着拍賣師,從一旁抽了塊毯子披到身上,全然沒有深陷囹圄的慌亂。
“你知道這裡是哪兒嗎。”拍賣師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楚涔回頭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看傻子。
拍賣師摸了摸鼻子,尬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來。”楚涔坐在沙發上,拍了拍邊上的位置。
傲慢又随意的動作與先前那隻脆弱的“天鵝”截然不同,此時此刻,拍賣師感覺自己更像一隻被随意把控的獵物。
“過來,我不想說第三遍。”
好在這間房的監控已經關了,拍賣師深吸一口氣,坐到了楚涔身邊。
楚涔看出拍賣師是個新手,隻問了他一些基本信息:“我的買家在拍賣前就定太好了吧。”
拍賣師一驚:“你怎麼知道。”
“是你們背後的老闆吧。”
“這,應該是……不是……”拍賣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收了回去,但已經晚了。
“你不用隐瞞我,我知道他是誰。”
“你知道?”
“我要是不知道,他也沒機會把我弄到這兒來。”
“所以你是被騙的。”
“被騙與否都改變不了我現在處境,但我有件事很好奇。”
“什麼?”
楚涔笑着看向拍賣師,眼尾的金粉一閃一閃,迷得人睜不開眼:“你看着不像這裡的人,為什麼要接這麼棘手的工作,不怕出事嗎。”
他的聲音像溫柔的鄰家哥哥,輕而易舉卸下人的防備。
“我……我是朋友推薦過來了,說是薪水高,家裡缺錢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