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串珠子對他意義重大。
那一瞬間,楚涔痛快極了。
惡氣有了宣洩的地方,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大笑起來。
笑男人,笑這裡的所有人,也笑他自己。
瘋了的感覺真好。
楚涔想,不如就這麼瘋下去吧
……
夢通常不會占據太長的睡眠時間,當人體進入深度睡眠後,大腦會失去對于時間的計算能力,減弱對外界的感知能力,與此同時,身體積攢的疲勞也能得到緩解。
楚涔很長一段時間隻有依靠藥物,才能進入深度睡眠,但這一覺睡得格外沉。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昨晚的夢也被時間沖淡了。
楚涔看着熟悉的天花闆,過了好一會兒想起這是在他家附近一家中式酒店的裝飾。
霍盡琛沒有說謊,他确實對自己不感興趣,把他送到酒店就離開了。
楚涔從床上撐坐起來,動了動酸痛的手臂,發現身上的衣服又被換過來了。
他穿着一件冰絲睡袍,裡面的光景一覽無餘。
楚涔沒有太深的貞操觀,隻要對方不是抱着惡心的心思看他,他也無所謂被看光。
睡袍歪七扭八挂在身上,楚涔掀開被子下床,看到沙發上的衣服和人手機。
東西都在這裡,他沒有任何理由去主動找霍盡琛,而且以對方的處事風格,拍賣場的痕迹也會被清理幹淨,不會有人知道“天鵝”的買家究竟是誰。
這樣的處理減輕了他的壓力,但經過昨晚的事情,楚涔很清楚洛陵蕭身邊還有其他助力,要推倒他們,光靠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他需要有一個仰仗。
霍盡琛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但對方對他這樣的俗物不敢興趣,楚涔也犯不上去貼他的冷臉,有錢有權的人也不止他一個。
楚涔換上衣服,到衛生間洗了把臉。
水流順着下颌流進衣領,他擡起頭,雙目無神地看着鏡子裡那張慘白如鬼的臉,完全想不通自己身上究竟有何吸引力,能招來那麼多變态。
他擦幹淨臉上的水珠,伸出手摸上冰冷的鏡面,恍惚間,眼前突然浮現出病院裡的自己。
那個自己比他現在的樣子還要消沉許多,面頰凹陷、身形幹癟,如同死人。
他看着自己。
自己也看着他。
他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楚涔聽不見他的聲音,但腦中忽然記起昨晚的夢。
夢裡那個對他袖手旁觀的男人是霍盡琛,他的“弟弟”患有自閉症,也在那家醫院治療,楚涔“病”得不嚴重的時候見過男孩幾次,聽說了他們的關系。
霍盡琛對這個“弟弟”非常好,給他的耐心和關切甚至超過了親侄子林子烨,但霍家所有和他有血緣關系的直系親屬要麼被送進去了,要麼被送出去了,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有好下場。
所以對男孩大概率和霍家沒關系,隻和霍盡琛有關系。
那男孩的身份就隻剩下一種可能——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楚涔聽了這些閑言碎語,覺得霍盡琛不是什麼好人。
但他求救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抓住的人是霍盡琛,如果事先知道,他一定不會闖進那間病房。
不過就算他沒有逃跑,最後也會變成瘋子。
結局沒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