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濤和梁宇到達鼎盛裝飾的時候，正巧趕上公司上班，兩人坐在大廳裡等，陸陸續續看到了很多銷售和客戶，卻始終沒看見老闆。

“梁隊你眯一會兒，我怕等會兒問話的時候我困，聽不出破綻。”程濤下意識推了下自己的眼鏡，梁宇也沒跟他客氣，倒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诶你聽沒聽說，咱們老闆要跟老婆離婚了。”

-“啊？為什麼？”

-“老闆兒子不是老闆的，老闆在外面找到了自己的兒子。”

-“我曹，你說繞口令呢？”

-“你管是不是繞口令，肯定是真的。”

-“你跟誰知道的？”

-“還能是誰？咱們秘書處那幾個秘書呗。”

-“我的哥，真牛啊，咱老闆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小眼鏡緩緩回頭，原來他和梁宇坐的這個位置正好在茶水間窗戶背面，窗戶開了一條小縫，兩人隻要不站起來，裡面的人就不會知道外面有人。

-“你知不知道總助和老闆還是上學時候的同學呢。”

-“這個，老闆不是一早就說過嗎？”

-“我跟你說，我算過年紀，咱們總助今年本命年，你看她那樣也不像四十八的，所以肯定就三十六，她家孩子都高二了，你算算，總助有孩子那年肯定在上學。”

-“你什麼意思？老闆的？”

-“你說呢？”

-“我去，這不就是帶娃回宮嗎？”

程濤回想着昨晚在會議室裡大家的猜測，心中更加認同。

“兩位警官，老闆來了，讓我請兩位進去。”

秘書在前面說，程濤就叫醒梁宇準備跟上去，可剛走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

“周秘書，我爸來了嗎？”

梁宇回頭看，這不就是那位栾明的兒子嗎？

周秘書明顯沒想到栾茂勳會一大早就來公司，她愣了一下，然後說：“啊來了，你先去會客室等一會兒行不行，栾總要見客人。”

“客人？”栾茂勳看了梁宇和程濤一眼，“行。”

周秘書正欲帶人走，栾茂勳突然又開口，“诶周秘書，我爸今天心情還行？”

周秘書看着他沒說話，但表情很難說。

栾茂勳白了一眼自顧自往會客室走，周秘書這才帶着梁宇兩個人進了辦公室。

栾明是個身高跟梁宇不差上下的男人，瘦高的樣子，看起來很清爽，闆寸架着眼鏡穿西服，很難猜到他是個做裝飾搞裝修的老闆。

“栾總你好，我們是刑偵大隊的警察，這是我的證件。”梁宇将證件給栾明看了一眼，然後和栾明握了握手。

栾明笑着握手後頗為無奈地請兩人坐在沙發上，跟着邊倒茶邊說：“我兒子平時确實嚣張跋扈些，但是打警察肯定是不敢的，那網上說的都真假參半的東西，要是警方還要跟我們道個一二三四五，那也行，咱們到時候拟一個協議，徹底解決。”

梁宇一開始愣了一下，然後忽然想起他說的，應當是昨天的澄清視頻。他心想網民的解析速度真快，這就已經把原片還原了。那剛剛栾茂勳來找他爸，應當也是為了這件事。

“栾總你誤會了，我們今天來不是為了視頻的事情。”

“那你們是……”

“栾總，你們公司的總助好幾天沒來上班，你不知道嗎？”

栾明奇怪地看着梁宇，又看看程濤，“你們說邵琳芳？”

“對。”

“她的确好幾天沒有來上班了，不過……她怎麼了？”

梁宇緊緊盯着栾明的反應，“她死了。”

栾明突然站了起來，“邵琳芳死了？”

茶杯因此跌翻在地上，栾明的神情充滿了不可思議，“她怎麼死了？她……她……”

梁宇輕歎一聲繼續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情。”

“……上班，她快要下班了，我叫她來聊事情，然後她就正常下班了。”

“她失蹤這麼多天，你就沒質疑過，沒打過電話？”

栾明答話時非常緩慢，“我以為她生氣，是故意不接我電話的。”

“下屬跟上司生氣，會不接電話嗎？”

說到這兒，栾明突然來勁，他調整坐姿面向梁宇，“文山呢？宋文山現在在哪兒住？他怎麼樣了？”

“你好像很關心邵琳芳他們母子的事情。”

“當然，那是我兒子。”

“砰”一聲，辦公室的門被踹開，栾茂勳站在門口，雙眼猩紅地看着栾明，“我才是你兒子！”

……

在警隊準備出發去法院的呂照卿突然收到了技術科的檢驗報告，她點開文件，仔細看了一遍。

“什麼情況？”方雲筝看她收到報告便問。

“車内方向盤上的指紋有劉建平的，有謝小州的，還有一個一半的指紋，應該就是那個誘導謝小州偷車的人的。不過數據庫裡沒有這個人的指紋。”

“還有嗎？”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