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内,歌舞升平,美人相伴。
拓跋多吉倒在美人懷中醉夢生死,從後邊繞着的,金發美人半個身子攀在他肩上,得力副将身邊皆備了酒菜美人。
于他們而言,隸屬于大周的第一師雄虎隊,正處于雲晟的邊地一帶,所以從一開始便是他等的囚中虎,隻待他們就自己困死在雪山中,便是剩下四十七人的來年忌日。
“報!”
一士兵匆匆趕來,衣袖沾了血,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甲冑松垮,扶着頭上鐵盔,結結巴巴道:“山上,他們在山上!”
“在山上做什麼?”拓跋多吉摟着美人不以為意。
從椅子上起來,撩開白簾,外面已經亂成一團,像散亂的沙,正在遭受逐個擊破。
一支白羽箭陡然從拓跋多吉臉龐射過,留下一條血迹,紮在帳篷上軟趴趴挂着。
目極的箭雨雜亂無章,拓跋多吉取了劍走上前一一掃開,因着一開始的急忙,不少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已成了箭下亡魂。
另一邊,胡彪帶着五人殺開一條血路,他的目标,是對方儲備糧草的帳篷。
放着糧草的帳篷有五人把守,現在因為出來了亂子,隻有兩人拿着長矛守在帳篷邊,警惕地看着四周。
從山上而下的箭雨中,摻雜着可刺破雲霄的寒光,一聲哧下,兩隻箭正中兩人眉心,在喧亂中倒下,沒有半分聲息。
兩人腳邊還有半壇未喝光的酒,胡彪把酒水灑在糧草上,火把丢下,火光四濺,向周邊蔓延。
待一隻火紅硝煙從糧草處升起,伴随着的是沖出來的,妄圖撕毀雪夜的火光,以及更加混亂的雲晟士兵。
看不見的敵人,一行小隊殺上山頂結果落了空被反制結果成了這刀下亡魂。
怪不得他們輕敵,胡彪等人已經藏匿于雪山足足有十二日,厚重絨衣不好作戰,隻在衣服裡頭加件薄襖,早該凍死在裡頭了。
李尚武和郭宿看見紅煙後,各分兩邊繞後,拓跋多吉剛探出頭,未來得及重新組織,存放糧草的帳篷起火,全都急匆匆趕去救火,邊上沒有水源,看見别說散落的水桶,拿起一股腦潑進去,後面找不着的,就挖一桶雪潑進去。
眼見火勢燒得越來越大,卻沒有任何撲滅的辦法。
一支冷箭在夜中閃着銀光。
“一群飯桶,他們不過強弩之末,區區四十來人,有何好怕的!”拓跋多吉面色潮紅,一雙眼珠子卻依舊精明,“去河道上鑿冰取水,将那些大周來的蟲子通通打回去!”
泛着寒氣的箭尖已近,千鈞一發之際,他随手拉過身邊的副将,丢掉已經折了脖子的人,耍了長刀劈向躲在帳篷左邊的人。
李尚武眼疾手快,将邊上的同伴拉回。
長刀卡在地上,重新舉起時帶起凍僵的泥土。
半山腰的箭雨已停,他們帶來的箭支全部用完,羌族正在三國交界等待,唯有此路,可以避免和羌族碰面,成功回到大周邊地。
李尚武動了動早已凍僵而腫如饅頭的手,他來這不為别的。
殺的人越多,論得賞越多,殺的人軍職越大,将來自己做得官也越高。
他不要旁的,給自己的阿娘和眠雪妹妹争個什麼夫人,聽說隻要七品官就成。
雄虎隊都是平民子弟出身,比起那些金尊玉貴、隻為加傍榮耀待回朝時領一個官職,承起家族大任的不同,他們隻能依靠自己。
手裡的刀被緊緊握着,李尚武奮力而起,避過那一擊緻命的一刀,發了狠勁将自己手中的刀刺進。
“刺啦——”
泛着寒氣的刀連根刺入腹部,李尚武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愣住神的那刻,被一個人猛然撲倒在地,沒入腹部的刀尖上染了血迹,李尚武撇過頭,長刀劃過耳畔,他往右邊看,眼眶一片濕潤,他閉上模糊不清的左眼,身上的人起身将他拉起。
拓跋多吉作為此行的主戰,在李尚武沖上去時已經有人在不邊上守着。
一堆酒足飯飽喝昏了頭的,估計這會連刀都提不起,拿着刀跟在同伴身邊瞎轉,自然一人動了都露了頭。
胡彪和拓跋多吉正打得不可開交,李尚武重新拿穩手中兵器,從背後憤力橫掃。
“艹”
“你他的搶老子的軍功!”
胡彪往邊上一躲,氣得來回踱步,不解氣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人。
主幹已到,跌跌撞撞剛提着水回來的小卒各個都吓破了膽,不等一會,山上下來的人便一一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