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之上,不見任何行人蹤影。隻有兩列官兵身着甲胄好似在搜尋什麼。為首之人騎在馬上,四處張望。不遠處是緊閉的坊門,不待他示意,士兵們已叩開了坊門。
為首之人拔刀命令,“搜——”
與此同時,長安城北另一處官兵們也在大肆搜尋。城東北靠近皇城,這裡多為達官貴人,面對太子的搜尋令,也無人敢阻。
很快,搜捕的隊伍到了護國公主府。
為首之人下了馬,親自敲響朱紅色的大門。
“卑職仝喜全,奉太子之命搜捕叛賊至此,請公主見諒!”
門内無人答應。
仝喜全沉思片刻,大手一揮示意底下人來硬的。早有人抱着木樁候在一旁,趕忙将大木樁擡了起來,腳步蓄力,欲往那大門撞去。
朱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趙铮宮裝華服,滿頭珠翠,鬓邊簪着牡丹,更襯得她雍容華貴。
見到此景,趙铮冷呵:“仝喜全,你好大的膽子!”
“卑職不敢,非常時期卑職不得不出此下策,萬望公主殿下見諒!”
仝喜全是趙钺東宮屬官,幼年時便跟着趙钺,于趙铮并不陌生。知道這位姑奶奶脾氣大,讨好地道:“公主,卑職例循搜查,請公主通融一二!若有得罪之處,卑職向您賠不是。”
“憑你?向本宮賠不是?大哥要做什麼你我心知肚明!這府裡沒有他要找的人。他與父皇的事,本宮不想摻和,也不會摻和。但——不要來惹我!”
“公主——”
趙铮吩咐下人,“關門!”
“公主三思!”
趙铮冷冷看着他,廊柱間霎時出現了一堆身着戎裝的女子,俱是手握長槍,意欲拼命的架勢。
“若要進府,先殺過我這娘子軍。”
仝喜全顧忌趙铮的身份,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報給了趙钺。
“罷了,派人盯着公主府,若無旁的異動。就随她去吧。”
“是!”
趙钺的甲胄未曾脫下過身,熬了這幾日,也是疲憊非常。“皇宮那裡怎麼樣了?”
“不出意外,明日便能攻破。”
“夜長夢多,叫他們加緊進攻,把巡邏的都調去進攻皇城,先登的功勞再加一倍,今夜孤必須進入皇宮!”不知怎地趙钺有些心慌,也不知趙铎在邊疆得到消息沒有。
趙铎到了邊疆便會發現,突厥并沒有發起進攻,便會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
他們兄弟之間還有場惡戰。要盡快叫老頭子傳位給他……
漆黑的夜幕中,銀芒閃過。
女子手握大刀,無聲抹過官兵的脖子。
那人正要叫喊,被緊緊捂住了口鼻,片刻過後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
女子與同伴對視一眼,跟着趙铮與聞皎沖向城門。
因着京中大多數官兵都在皇城四周的緣故,長安城這些日子的守衛較為松懈。一路殺過來,竟有些意外的輕松。眼看着城樓近在眼前,聞皎突然喚住了趙铮。
“公主!”
月色下,她搖了搖頭。
“你懷疑有埋伏?”
“嗯。”
趙铮不敢大意,示意麾下幾名女子上前查探。
甫一踏上城樓,密密麻麻的箭羽飛來,将她們紮成了篩子。
趙铮臉色鐵青,“裝神弄鬼——出來!”
城樓上羽扇男子露出真容,身後家仆盡皆全副武裝,他向趙铮微微行了一禮,朗聲道:“公主殿下!”
大理寺卿崔行儉。
“好一個亂臣賊子!”
“哪有什麼亂臣賊子,不過成王敗寇罷了。”
趙钺圍攻皇城,将守衛長安城的任務交給了崔氏父子。
“公主,臣并不想殺你。殿下吩咐過,若您願意回到公主府去,此事他既往不咎。”崔行儉并不意外趙铮會來,沖趙铮身後陰影處道:“聞皎,我在這裡等你許久了。”
“崔大人。”
聞皎站了出來,湧起的火光落在她臉頰。
“來人,綁了他。”
趙铮橫槍擋在她面前,“崔行儉!你還沒問過本宮是否答應!”
崔行儉遺憾地笑了,“公主,恕臣無禮。”
羽扇一擡,城樓之上架起數架弓弩,通體泛着冷光。
趙铮牽着缰繩的手漸漸暴起青筋,她凝神盯着城樓,一點點後退。衆女兵握着盾牌,抵擋在趙铮面前,陣仗分毫不亂。
“公主,留下聞皎!殿下會饒她一命的!”
“呸!”
趙铮冷呵,箭镞刷刷而至,被擋在身前的盾牌悉數接下。
“這盾牌是本宮請鑄造大師以玄鐵鍛造而成,你那弓弩,不過撓癢癢罷了。”
崔行儉并不與她辯論,擡手示意第二波。
“敵襲——公子!有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