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一離開座位,我就接到了電話。是今晚邀請連霖聚會的一個編劇,他遲到了,見到警方的警戒線,知道裡頭出了事,後來又得知包廂内确有人在......”
池溆隐去了那兩個字,因為好像如果他說得那樣明确,就真的和連霖脫不開關聯。
“在幹什麼?”時弋非要撕開池溆刻意的遮掩。
池溆低下頭,緩緩道:“吸食毒品。”
車子很快在分局門口停下,“你在這等我。”時弋說完下了車。
幾乎在車門關上的瞬間,池溆就收到一條信息。
獨善其身。來自經紀人厲薔。
池溆按滅了屏幕,沒有回複。
他不會忘記領悟不了角色而在四面壁撞得頭破血流的時候,是誰帶着自己摸索到門在何處。
對于這樣亦師亦友的人,當風暴臨前,要裝作陌生人嗎。
他做不到。
你别管那麼多。這樣的話其實連霖也經常說,可每次他撥通的,還是池溆的電話。
你别管那麼多,其實要從反面去解讀,你還是多管管我。
池溆最聰明,池溆一定明白。
這個想法在連霖見到時弋的那一刻,更是得到了印證。
他在一片煩嚣中,露出了不為人察覺的勝利者的笑容。
“笃笃——”
池溆回神,看見了站在車窗外的時弋。
他惴惴不安地推開車門,然後被一隻雪糕堵住了嘴巴。
牙齒冰得厲害,他咬了一口,随後不知名動物一個耳朵消失。
他捏着棒子仔細看了,是隻豬頭。
“這個雪糕是寬慰的意思?”
時弋早已無情咬掉雙耳,又在頭頂猛啃一口,不滿道:“味道不一樣嘛。”
池溆便主動奉獻了自己的耳朵,時弋也不客氣,成全了池溆心甘情願的奉獻。
“你冷飲什麼時候吃,高興的時候,還是不高興的時候?”
池溆想了想,“沒有特定,高不高興都需要,那你呢?”
時弋凍得往外哈了兩口涼氣,在路邊台階踩得上上下下,“我也不特定,但今晚是因為要你更高興才買的。”
“所以他沒事?”池溆将伸手将時弋沾在嘴邊的奶漬擦了,可他擦得實在潦草,做事拖泥帶水。
時弋便伸了舌頭出去,務必清除徹底。
“尿檢結果陰性,但是血液裡的酒精濃度不低,酒保說他是醉着進酒吧的。”
“還要進一步的......”時弋兜裡的手機在急不可耐振動,他拿出手機一看,謝詩雨這麼晚有什麼幺蛾子。
“接個電話。”時弋說着劃開了接聽。
“大哥,你怎麼墨迹這麼半天,我很着急啊。”
時弋不緊不慢地咬了一口雪糕,“今天我休假哎,啥事啊,八卦我不聽。”
“你在偷吃什麼?”謝詩雨從時弋含混不清的聲音裡,分辨出這一無關緊要的信息。
“什麼偷吃,我正大光明。”時弋因為這個偷字,和近在眼前的池溆,不免正經的腦筋逐漸動歪。
他确實有偷竊不可為人知的行徑。
嘴唇嘛。
“說正事啊,我真瘋了,這回我們溆溆是真的快名草有主了!”
時弋驚得雪糕差點掉在地上,“啊,”他穩定心神,應該不可能是池溆在酒吧裡被人認出來了吧,“這話怎麼說?”
他一心幾用,不僅能顧着同謝詩雨講話,周圍是否有人靠近,池溆咬得慢條斯理,看自己看得專心,還在意起一件大事。
為什麼池溆的雪糕化得這麼快!
豬頭的下半部分呈融化滴落之勢,就要化在池溆的指尖。時弋實在不允許浪費行為的誕生,因而急忙湊頭過去,連咬帶舔,遏制了雪糕的滴落。
可時弋回身後卻一整個僵住,并不是因為雪糕的冰涼。
“我不是故意的。”
因為池溆的指尖沒有感受到自然融化的奶液,上面的潮濕是自己的舌頭留下的。
“說什麼呢,弋哥你在聽我講話嗎?”謝詩雨恨不得從聽筒裡爬到時弋面前。
“哦,在聽。”時弋的喉嚨咽了咽。
“郁蓁在采訪裡隐晦告白了,你看我發你的鍊接,我挂了,你趕緊去看!”
時弋緊張地回避目光,機械地點開謝詩雨的對話框,封面是#郁蓁 陷入愛情太過輕易#的話題。
他原本沒有點開的興緻,可他需要池溆盡快轉移注意力,因而将鍊接點開,送到了池溆眼前,“绯聞大王請看。”
可此刻池溆除了眼前這個人,對其他所有的一切并不在意。
誰讓他的指尖還濕着呢。
“時弋,我希望你下次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