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沒人應。
沈之忱索性向後廚走去,隔着後廚的玻璃,借着微弱的燈光,總算看到了這個神秘的房東。
“你好。”
仍然沒人應。
做個蛋糕也不用這樣認真吧?
沈之忱往前走了幾步,似乎擋住了對方的光亮,她提高了音量,問到:“你好,請問你是蔣聲言嗎?”
玻璃後的女人驚訝地擡起頭,分明是愣了一下,卻又在刹那之間把驚訝隐藏在笑容之後。
沈之忱看着蔣聲言摘下一次性手套,“你是沈老師?”
“我是沈之忱。”
蔣聲言點了點頭,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随便坐。”
沈之忱選擇坐在之前的位置上,貪婪地呼吸着蛋糕店中的空氣。
蔣聲言将蛋糕店中的燈光打開,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些證件放在沈之忱面前的桌子上。
然後坐在沈之忱面前,“我是蔣聲言,不好意思,我今天剛從外地回來,我媽說你好像急着簽合同,所以就約了今晚,好像時間有些晚。”
“沒事兒沒事兒,有些事情早辦完早了。”
蔣聲言笑着點了點頭,翻開房産證,指給沈之忱看:“這是你租的地方,位于這棟樓的四層,401,建築面積105平,房産證上的名字是金馥雪,也就是我媽媽,你們見過了。”
“見過了,金阿姨很爽快。”
“嗯,我媽是個不錯的房東。”蔣聲言笑笑,“這是我和我媽媽的身份證,這是授權書,名字都對的上。”
“好。”
蔣聲言拿出合同和簽字筆,放在桌上,“我需要看一下你的身份證,然後這是合同,你看一看,如果沒有問題,就可以簽字了。”
沈之忱從口袋中摸出身份證,放在桌上,“我的。”
“32歲呀,一點也不像。”
“是嗎?”
“當然,我沒有必要阿谀奉承。”
沈之忱笑了笑,仔細核對了房租和租賃期,爽快地簽了字。
“你就不再仔細看看?”
“我幹嘛要班門弄斧呢?”沈之忱将筆放回桌子上,擡頭看着蔣聲言:“退一萬步來講,你是個律師,想坑我還不容易?”
“哈哈哈。”蔣聲言輕聲笑,這人還是個倔脾氣,而後補充道:“勝之不武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沈之忱仔細打量着蔣聲言,白皙的皮膚,深邃的眼眸,英挺的鼻梁,再加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愈發幹練的過耳短發,怎麼看都是一名受過良好教育的精英女性。
“租金怎麼付啊?蔣律。”
“叫我聲言就好了。”蔣聲言推了推金絲邊的眼鏡,“看你方便,微信,支付寶,銀行卡都好。”
沈之忱打開手機銀行,跟蔣聲言核對了銀行卡賬号和金額,利落地付款。
“好了哦。”沈之忱将手機屏幕轉給蔣聲言看,後者點了點頭,問道:“你那還缺什麼嗎?”
“暫時不缺了。”
“要是有需要,随時說哦,我媽媽白天時候會在這裡,有事情找她就行。”蔣聲言耐心叮囑道。
“好的。”沈之忱一邊應着一邊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
“好,合同你收好。”
蔣聲言跟着起身,将合同遞給沈之忱。
“好的,謝謝。”
沈之忱出了門,擡頭看看天,群星閃爍,孤月獨懸。
不想回到空蕩蕩的屋子,沈之忱索性又坐在台階上,還不忘了把剛簽好的合同墊在屁股底下。
點燃一支煙,顧自怅然。
原本以為回到熟悉的地方心情會變好,卻沒想到又落入萬事開頭難的境地。
蛋糕店的門被推開,驚的沈之忱猛地回頭,她都忘了,蔣聲言還沒有離開。
始作俑者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按動手中的遙控器,電動卷簾門緩緩落下。
“你還不回去啊?”
沈之忱茫然地看着蔣聲言:“我看天氣不錯,所以在這兒坐坐。”
“天氣不錯。”蔣聲言仰頭看看天,又收回視線,仔細打量着沈之忱:“好像很少有人會在意夜晚的天氣。”
是嗎?
好像很少有人在意一句無關痛癢的寒暄。
沈之忱察覺指間的煙還在燃着,自顧自地按滅。
“現在的北京,應該很熱吧?”
本以為蔣聲言要離開,畢竟現在已經過了九點,誰知她竟然離沈之忱一人遠的地方坐下。
“是啊,蔣老闆在北京待過?”
明知故問的沈之忱。
“嗯?你怎麼知道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