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聲言點了點頭,“我媽還挺傳統的,覺得不能忘本,所以即使讓我念了漢校,還是堅持教我朝語,念本科的時候,我還選了韓語和朝語選修課,輕松不少。而且現在工作,會朝語,跟一些人打交道的時候,真的會更方便。”
沈之忱與蔣聲言相視一笑,她自然明白蔣聲言言語之中的意思。
老闆娘端着沙參從後廚出來,放在蔣聲言的跟前,“吃吧,不夠吃再說。”
“謝謝崔姨。”
“客氣,還跟以前一樣?”
“嗯。”
蔣聲言笑着應了一聲,從旁邊的盒子裡拿出筷子和勺子遞給沈之忱,“忘了問你,喝些什麼嗎?”
沈之忱舉了舉杯:“這個就好了。”
老闆娘為蔣聲言端上一杯參酒,其他的菜也陸續上齊。
“之忱嘗嘗這個,這可是他家的招牌。”
蔣聲言将裝沙參的盤子往沈之忱的方向推了推,“那時候崔姨死了丈夫,孩子被婆家留下,人卻被攆了出來,幾經輾轉來了Y城,就憑這做沙參的手藝開店生存。”
沈之忱夾起一根沙參,輕輕咬了一口,醬汁辣中帶着些酸甜,加上沙參本身的脆,口感豐富,十分下飯。
“怎麼樣?”
“确實好吃。”
蔣聲言拿起桌上的碗,為沈之忱盛了一碗辣牛肉湯,示意她嘗一嘗。
看着湯上飄着的辣椒,沈之忱有些猶豫,但又不好拒絕,隻能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湯,可是辣牛肉湯辣的程度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甚至不小心嗆了一下。
沈之忱連忙喝了口大麥茶,把辣味沖了下去。
蔣聲言看着沈之忱辣紅了的臉,趕緊問:“沒事吧?”
“沒事兒,沒事兒,不過我确實不怎麼能吃辣。”
“不好意思啊,我忘記了你常年在北京,生活習慣什麼的肯定有變化。”
沈之忱看蔣聲言愧疚的樣子,倒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不過你也太能吃辣了。”
“哈哈,那倒是,無辣不歡。”
“你杯子裡是什麼?”
“這個嗎?”蔣聲言舉了舉杯,“崔姨自己泡的參酒,你要不要嘗嘗?”
“不用了,不用了。”沈之忱連聲拒絕,她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喝白酒的地步。
“放心,我不會喝醉的。”
“這一杯有多少?”
“二兩半。”
“你能喝多少?”
“白酒的話,一斤吧,我沒試過。”
其實,沈之忱想問的是這一杯酒,蔣聲言能喝多少。
“酒量不錯嘛!”
“還好。”
兩個人吃光了桌上的東西,在酒精的作用下,蔣聲言的臉色微微泛紅。
“走吧!”
“我去買單。”
“不用~”蔣聲言拉着沈之忱的胳膊就往外走,還不忘跟老闆娘說:“崔姨,我微信發給你。”
“好,你們慢點。”
“好嘞!”
沈之忱被蔣聲言拉到店外,“不是說好了請你吃飯。”
“沒事兒,又沒多少錢,不用在意。”
“可是我欠了你好幾個人情了。”
“是嗎?”蔣聲言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怎麼不記得。”
沈之忱剛想說什麼,就被蔣聲言打斷:“那就請沈老師好好教花花吧!”
“花花?”
“就是李念,當初李想想給她起名叫‘李花’的。”
“哈?認真的嗎?”
蔣聲言沒回答,隻是低聲笑,慢着步子往前走。
晚風有些涼,酒卻讓人暖,蔣聲言敞開風衣的扣子,擡頭看看天邊的新月,“哎?你在畫室住,不會害怕嗎?”
“不會啊!”沈之忱言之鑿鑿地回答。
蔣聲言的雙手插進風衣的口袋裡,“那就好。”
沈之忱沒有在意,繼續往前走,前面有幾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朝她們走來。
“哎!你沒看見我?”
有個小夥子突然攔住蔣聲言,還不忘吸一口煙。
蔣聲言有些無奈,皮笑肉不笑:“我還真沒看見。”
年輕的男孩明顯被激怒:“我告訴你蔣聲言,你别太過分!”
“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送還給你。”
“你!”
蔣聲言不緊不慢地看了看表:“馬上到放學時間了,你媽應該在校門口等了吧?”
“哼。”
蔣聲言頭也不回地拉着沈之忱往前走,直到路口的紅燈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聲言,那是你弟弟?”
“我沒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