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忱邊穿羽絨服邊說：“怕你等急了。”

蔣聲言歪歪頭：“怎麼會？”

沈之忱現在才明白，原來蔣聲言歪頭，是因為她想聽清她說的話。

“這兩天耳朵好點了嗎？”

蔣聲言萬萬沒想到沈之忱會主動問起自己的耳朵，雖然還是有些别扭，但她還是故作坦然地講：“還好，想着年後去北京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話說出口，沈之忱覺得自己有些冒失，趕緊解釋道：“我是說，我年後也要去北京一趟，我們可以一起，畢竟路上還挺無聊的。”

可以和沈之忱一起有一個單獨的旅行，蔣聲言自然高興：“好，那我們再約時間。”

沈之忱欣然答應：“沒問題，反正我是閑人一個，主要看蔣律師安排。”

“走吧，要不然兩個小鬼該等急了。”

“好。”

兩個人下樓，沈之忱如願以償地買到了最後一碗水豆腐，然後回到蛋糕店。

“沈老師。”

“沈老師。”

看到兩個乖巧的小朋友，蔣聲言不由得感歎：“豁，果然小朋友都是怕老師的啊！”

話音剛落，金馥雪從後廚出來，看到門口站着的沈之忱：“呦呵，沈老師來了，站着幹嘛？快坐啊！”

“得！老了的也怕老師。”

金馥雪睨了蔣聲言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呢？！尊師重教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蔣聲言連聲回答，“您快給您師父整兩塊蛋糕，她老人家還沒吃早飯呢！”

“行，之忱，趕緊坐吧！”

金馥雪爽快答應，又轉身進了後廚。蔣聲言則進了吧台，自顧自地給自己做了杯拿鐵。

待沈之忱吃飽之後，蔣聲言開着車帶着一大兩小到了圖書館。

Y城的圖書館規模不大，灰磚砌成的四層小樓矗立在寒風之中，莊重而古樸。

“沒想到Y城還有這樣一家圖書館。”

“這個是館可有年頭了，舊藏豐富，新書也不少。”蔣聲言有些感歎：“這些年Y城新建了不少機關單位，唯獨圖書館沒見翻新。”

“文教終歸是需要重視的。”

蔣聲言笑笑，沒再說什麼，領着兩個小朋友進了屋子，門口的館員懶洋洋的，都沒有擡眼看她們一眼。

人小鬼大的李念找到自己想找的區域，便低聲對蔣聲言講：“我們就在這兒，你們别跟着了，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奈何蔣聲言聽力有限，隻能低聲問：“你說啥？”

李念沒辦法隻能拽了拽沈之忱的袖子：“你們不用看着我們，随便逛逛吧！”

“那你們就在這兒啊，不許亂走。”沈之忱不放心地叮囑道。

李念做了個“OK”的手勢。

沈之忱拉着蔣聲言出了閱讀室，稍微提高了音量：“你有沒有什麼想看的？”

蔣聲言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媽常常說我不愛看書、不學無術。”

沈之忱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J大的博士不學無術的。”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沈之忱覺得蔣聲言雖然看起來是個乖乖女，但骨子裡卻十分叛逆。

“我們随便看看吧。”蔣聲言環顧四周，“去州史室看看？”

“好，走着。”

蔣聲言推開屋子的門，“吱呀”一聲，仿佛真的是推開了曆史的門。

窗明幾淨也擋不住曆史的落寞，不大的屋子裡擺着各種各樣的展闆，訴說着這座城市的過往。

沈之忱津津有味地看着展闆上的字，蔣聲言卻心不在焉，走馬觀花地走過幾排展闆，無意中瞟到角落裡有一張報紙掉在地上。

蔣聲言走過去，看到展闆上有一塊空了，毋庸置疑，就是這張報紙掉了下來。

蔣聲言蹲下身子，撿起報紙，抖落掉上面的灰塵。正想把它放回去的時候，瞟到了報紙上的一張黑白照片。

蔣聲言一愣，細細讀了上面的文字，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這個人，是誰？

我又是誰？

蔣聲言拿出手機将報紙拍照，沈之忱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聲言，怎麼蹲在這兒？”

蔣聲言起身，定了定神：“沒……沒什麼。”

沈之忱一邊靠近蔣聲言，一邊關切地問：“有不舒服嗎？”

“沒有，這張報紙掉了，我把它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