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有心事

蔣聲言若無其事地将報紙放回原來的位置，轉身對沈之忱講：“走吧，我們去看看兩個小鬼。”

沈之忱點了點頭，“你看東西這麼快？這麼一會兒已經看到這兒了？”

蔣聲言勉強扯出一個笑，“走馬觀花罷了。”

沈之忱看出了蔣聲言的興緻缺缺：“你明明不感興趣，為什麼還要答應小朋友要一起來圖書館啊？”

蔣聲言一愣，皺了眉，可能有些事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總不能不想做的事就不去做啊？”

沈之忱攤了攤手，“你确實要比我成熟一些。”

“怎麼這樣講？”

“可能是我有點懶吧？”沈之忱有些不好意思：“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做，還蠻任性的。”

蔣聲言突然轉過身，沈之忱腳下一滞，幸虧平衡感不錯，要不然就撞到蔣聲言的身上了。

蔣聲言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收斂了神色：“要不是你來，我今天可能真不會來。”

蔣聲言心亂如麻，她的生活已經夠糟糕的了，為什麼總是沒過幾天安生日子就波瀾再起呢？

沈之忱的目光無意之間落在了蔣聲言的唇上，“我……我想我們應該找個時間好好聊聊。”

沈之忱的話将蔣聲言從思緒中拉了出來，心中又燃起一絲期待，她歪了歪頭，“小畫家想聊什麼？”

看着蔣聲言眼中的熾熱，沈之忱一時間有些怯懦：“我……”

“沒事兒，我不急。”蔣聲言有些失望，擡手推了推眼鏡：“年初歲末的時候，人總會生出些感慨，莫不如等理性回歸的時候，春暖花開，我們再聊。”

蔣聲言按捺下心中的情緒，她不确定要不要把沈之忱拽進她一團亂麻的人生。

沈之忱有些懊惱，卻也隻能點了點頭，隻聲答應：“好。”

“你過年去哪裡過啊？”

“孤身一人，沒什麼其他的打算。”

沈之忱聳了聳肩，以前她都是出去玩，或者和朋友一起，不過她今年确實不想離開Y城。不管怎樣，蔣聲言在這裡。

“你呢？”

“過年嘛！走親訪友。”蔣聲言故作輕松地笑了笑：“等我應付完那些親戚，請你到家裡吃飯。”

“沒問題。随時恭候。”

“走吧，我們去看看兩個小鬼。”

蔣聲言拉開厚重的大門，待沈之忱走出屋子，蔣聲言又深深地看向角落裡。

李念和李牧表示他們已經完成了老師交代給的任務，蔣聲言和沈之忱便驅車帶着他們離開圖書館。

“聲言姐姐，我們去吃飯吧？”　李念把着前排的座椅，探頭探腦地講。

“你坐坐好。”

“哦。”

蔣聲言不放心地回頭看看：“餓了？你們家早餐都讓你姐吃了？”

“沒有，沒有。”李念擺了擺手：“這不是到吃飯的時間了麼！”

“你還挺準時。”蔣聲言看了眼後視鏡裡的兩個小朋友：“想吃什麼啊？”

“拌飯，米腸，打糕，辣牛肉湯。”

沈之忱被逗笑，打趣道：“花花，你能吃那麼多東西啊？”

“我哥可以啊！”

“你要是想吃就直說，不要往李牧身上賴。”蔣聲言話鋒一轉：“小牧，你想吃什麼？”

“我都好，聽你們女孩子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蔣聲言不自覺地翻了個白眼，“那我們還是去之前總去的那家拌飯館？”

“好！”

“一會兒吃完飯，你們就去畫室跟沈老師好好學習，知道嗎？”

“知道！”

“沒問題。”

“那你呢？”沈之忱看向蔣聲言，今天的行程就這麼結束了？

“我下午想回家睡一覺。”蔣聲言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頸椎，“體力真是越來越差了，感冒而已，到現在還是覺得身體有些虛。”

“那你回家好好歇歇。”

蔣聲言覺得沈之忱的語氣有些好笑，怎麼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

午飯的氛圍倒是和樂，李念講着學校和家裡的事情，有意無意之間把李想的事情全都抖落了出來。

這姐倆的感情，真是令人羨慕。

午餐之後，小男孩李牧搶着買了單，雖然劃的是李想的親情卡。

蔣聲言将師徒三人送到畫室樓下，李念和李牧很知趣地先進了蛋糕店，隻留沈之忱和蔣聲言在車子裡。

沈之忱看着眉頭微蹙的蔣聲言:“聲言，有心事？”

蔣聲言長歎一口氣：“沒有，隻是有些累了。”

“那你回去好好歇歇。”

“嗯，今天是我的休息日，不像沈老師還得辛勤工作。”

“你啊！”

“怎麼了？”

“嘴上不饒人。”

蔣聲言會心一笑，“我隻是實話實說。”

“聲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