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聲言的頭上被縫了7針,萬幸的是沒有傷到顱骨。但玻璃瓶的撞擊讓她患上輕微腦震蕩,人雖然醒了過來,但持續性的頭暈伴有耳鳴讓她昏昏沉沉,時不時的嘔吐更是折磨人。蔣聲言謝絕了一切家人和朋友的探視,她不想讓人看到她脆弱的樣子。
逆行性遺忘讓她忘記了受傷的經過,她隻記得她當時是想和蔣源出去談談,但完全不記得她說了什麼。不過她心裡也清楚,應該沒說什麼好話。
除了關心她的人,這時候更急着見她的是崔藝蘭。不過蔣喆算是信守承諾,沒有為蔣源求情,因為他知道現在對于蔣源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派出所。
蔣聲言稍微有點精神就轉院到貝佳醫院,這裡環境好還安靜,屋子也足夠大。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沒有血色的臉,還有被剃掉一塊的頭發,蔣聲言覺得真是糟糕透了。
“聲言,聲言,蔣聲言。”
“咋了,媽媽?”
蔣聲言從衛生間裡探出頭,看着門外的金馥雪,沒有了平日裡的精明強幹,整個人顯得有點憨。
“沒事兒,你進去那麼長時間,我怕你不舒服。”
金馥雪看着蔣聲言,她不想再體會一遍失去她的痛苦。
“沒有,我這會兒感覺還成。”蔣聲言勉強扯出一個笑,便從衛生間裡出來,坐到金馥雪和沈之忱的中間。
“我要不然把頭發都剃了吧,這樣它們就在一個起跑線上,一起長出來。”
“你想把頭發剃光?”
沈之忱仔細打量着蔣聲言,覺得她就算是光頭也應該挺好看的。這些天沈之忱一直在醫院照顧蔣聲言,人都瘦了一圈。
蔣聲言本想點點頭,又怕自己頭暈,就應了一聲:“嗯!”
沈之忱笑着對蔣聲言說:“那還挺酷的。”
金馥雪白了蔣聲言一眼,歎道:“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蔣聲言笑嘻嘻地看着金馥雪,軟了語氣:“媽,你有啥意見?”
“隻要你别再搞出什麼生命危險,你以後都當秃子我也沒意見。”
“得嘞,那我下午就去把頭發剃了。”
金馥雪疑惑地看着蔣聲言,她今天精神确實看起來不錯,但還沒到可以随便行動的時候吧?
“你就不能等身體好點了再折騰?”
“我這不是着急從頭開始嘛!”蔣聲言摟住金馥雪的胳膊,接着說:“媽,今天下午我們去見一下棠警官?救命恩人不好怠慢,您說是不是?”
“嗯,我跟你去,小忱回家休息吧,這些天照顧你跑前跑後的,尤其是你意識不清的那兩天,天天半夜折騰人,都是小忱在照顧你。”
蔣聲言本來就不想讓沈之忱摻和進這些事裡,正好金馥雪給了個完美的理由,于是她又摟住沈之忱的肩膀,說道:“等我再好些的,好好折騰折騰你。”
沈之忱當然知道蔣聲言意有所指,瞬間紅透了臉,嗔道:
“阿姨還在呢,你瞎說什麼。”
沒想到蔣聲言變本加厲,看了看金馥雪,嘟囔着講:“大家都是成年人,她又不是不明白。”
金馥雪睨了蔣聲言一眼,嗔道:“兔崽子,你又皮癢了是不是?”
蔣聲言連忙往沈之忱的身後躲,還不忘捂着腦袋,裝模做樣的說:“哎呀……頭暈。”
吃過午飯,金馥雪先帶着蔣聲言去剃光了頭發,然後來到州公*安*局,将車子停在停車場。
棠溪逸很快就出現在車旁,蔣聲言從副駕駛位下來,和她一起坐進車子後排。
棠溪逸看着光頭的蔣聲言,關心地問:“你好些了?把頭發都剃了?”
蔣聲言抑制住點頭的沖動,乖巧地講:“好多了,這不是着急來見救命恩人。”
“快别說了,我都後悔死了,要是那天跟着你出去,就不會讓你挨這一下。”
棠溪逸擺了擺手,幸虧這次蔣聲言傷的不重,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她又在身邊,她斷送的可能就不隻是前途了,還有和路星爍剛剛萌芽的感情。
“你又不會未蔔先知,要不是你我可能都不會坐這兒了。”蔣聲言寬慰着棠溪逸,要是當天不是她及時制止蔣源,她不覺得蔣源隻會打她那一下。
“快别瞎說。”
金馥雪回頭看着棠溪逸,問道:“小逸,沒人找你麻煩吧?”
“沒有,我這一切都好。筆錄那邊早就做完了,隻要家屬不提出異議,後面應該就跟我沒啥關系了。”
即使棠溪逸早已退居二線,但一直身手不凡,再加上私情确實下手狠了些,一腳将蔣源踢到骨裂。
“我跟你保證,家屬那邊不會為難你。”
棠溪逸連忙乖巧地道謝:“謝謝金阿姨了。”
金馥雪微笑着講:“我得謝謝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得在哪見到聲言。等過陣子,聲言身體再好些,請你到家裡吃飯。”
“好。”
蔣聲言聽着金馥雪和棠溪逸客套完,便說道:“棠警官,我還有個事麻煩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這個案子的負責人是我徒弟。”
“你很讨厭哎,都知道我要說什麼。”
棠溪逸注意到蔣聲言耳朵中的助聽器,但還是抑制住自己的好奇,無辜地說:“我不知道啊,我隻是在回答你方不方便的話。”
明人不說暗話,蔣聲言喜歡棠溪逸的坦誠态度,也開門見山地講:“我想要蔣源的毛發。”
“行。”
“謝了,我肯定會在路醫生那兒當說客。”
棠溪逸笑了笑,路星爍那裡還是她自己努力吧。“我能問問你這案子後面,你要怎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