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聲言按部就班做出來的菜味道十分不錯,明太魚湯味道鮮美,魚肉細膩醇厚;排骨炖的軟爛入味,剩餘的湯汁正好給沈之忱蘸饅頭。
待兩個人吃飽喝足,将廚房收拾幹淨,便鎖了房門準備回家。
“擡頭。”
蔣聲言碰了碰沈之忱的手臂,寂靜的夜晚讓聲音更加溫柔。沈之忱聞聲擡頭便看見正在閃爍的滿天星辰。
“真好。”
蔣聲言拉着沈之忱索性坐到台階上,擡頭看着璀璨的星空,時間與風充斥着感官,仰觀宇宙之大,不知今夕何夕。
“你知道我剛回來的時候,晚上看到星星都覺得是個稀奇的事。”
“對哦,在北京好像很少能看到星星。”
“人們在自然裡慢慢地建造起城市,然後又在城市裡造人造景觀,還是原生态的好,比如說星星,山風,源泉還有身邊的你。”
蔣聲言承認自己的心髒漏跳了一拍,低頭淺笑,她想她現在可以明白蘇轼的那句“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的意思了。
沈之忱深呼吸,讓微涼的空氣進入鼻腔,猶豫再三才和蔣聲言講:“其實,你出事的時候,我真的吓得要死。”
蔣聲言擡頭,眼中透露出愧疚和心疼,她想她能明白沈之忱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家人都是突然離開我的。”
沈之忱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再想起來還是會心痛。親人的去世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告别,世上的人總會抱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遺憾。
“所以看到你躺在地上的時候,那種恐懼感又将我包圍。我想我不能再承受一次這樣的後果。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又應該去哪呢?”
“小忱。”蔣聲言喚了一聲沈之忱的名字,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抱歉啊,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
“沒有,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我隻是覺得我應該跟你坦誠我當時的想法,還有内心的害怕,我覺得這種害怕源自于發自内心的珍視和喜歡,而不是其他的什麼。”
沈之忱态度誠懇,慢條斯理地跟蔣聲言說清自己的内心。蔣聲言安安靜靜地聽着,可心中的雀躍早已經按捺不住,她意外地發現她已經獲得了純粹的愛,即使洞察人性的她,從未期待。
“我很開心聽到你跟我說這些。”蔣聲言頓了頓,接着講:“你知道我在倒下去的那刻在想什麼嗎?”
“嗯?”沈之忱從沒有問過蔣聲言在受傷時的感受,她怕她觸碰到蔣聲言的傷口。
“我覺得有些丢臉。”
“啊?”
蔣聲言撇撇嘴,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難為情:“真的。總覺得在你面前被打,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
“你都沒有怕自己死掉或者什麼嗎?”沈之忱追問。
“沒有吧,之前我媽給我算過命的,那個老頭說我福壽綿長,旺家旺财。”蔣聲言皺了皺眉,旺财,怎麼好像是隻大黃狗的名字。
沈之忱攬過蔣聲言的肩膀,愛憐地在她臉上親了一親:“好吧,有時候你的腦回路還是挺奇怪的。”
“跟别人不一樣嗎?”
“不一樣。”
“跟你呢?”
“跟我也不一樣。”
“哦……”蔣聲言看起來有些失望,隻聽她甕聲甕氣地講:“我還以為我們兩個還挺有默契的呢!”
第二天一早沈之忱就被蔣聲言的電話鈴聲叫醒,是金楷宇。沈之忱溫柔地叫醒蔣聲言,讓她戴好助聽器,然後把電話遞給她。
“芮芮,還沒起嗎?今天淩晨,我媳婦生了個閨女。”
蔣聲言瞬間清醒,連忙坐起身:“恭喜啊!不過這麼大事兒怎麼今早才說?”
“昨晚太晚了,怕打擾你們休息。”
“在哪個醫院啊?”
“貝佳。”
“哦,那我一會兒過去,需要我給你們帶點什麼嗎?”
“桓宇說他要去接你和姑姑。”
“行,那我就在家等着了。”
蔣聲言放下電話,又躺回到床上,如釋重負地閉了閉眼,然後轉身抱住沈之忱。
“小忱,我今天上午要去一趟醫院,楷宇的老婆生了個小姑娘。”
“這是喜事啊。”
“嗯,家裡添丁進口自然是喜事。”
“那你又要準備紅包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這茬了,我還得問問我媽這得給多錢啊!”蔣聲言手捂胸口,想到又有一筆大的人情開銷,還真是心疼。
沈之忱笑着摸了摸蔣聲言的頭,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我上午去畫室,你忙完了到畫室找我?”
“嗯,沒問題,你開我車去吧。”
“嗯,好。”
蔣聲言剛吃過早餐,就接到金桓宇的電話,說是已經在樓下等了。蔣聲言告别沈之忱,戴上帽子,匆匆忙忙地下了樓。
蔣聲言敲了敲車窗,金桓宇打開車門,蔣聲言坐上副駕駛:“沒想到你這麼快。”
“借口吃早餐就出來了,我這大老爺們也不能老在産科轉。”
“哦,随多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