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芮。”
蔣聲言吓得一抖,下意識地轉過頭看着沈之忱,眼神中充滿着茫然。
“吓到你了。”沈之忱上前兩步,抱住蔣聲言,吻在她耳後,輕聲問:“在想什麼?”
晚上吃飯的時候,沈之忱就發現了蔣聲言的不對勁,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礙于李想和楊牧達,沈之忱沒有問出口。而且以往洗漱完,蔣聲言都會在卧室裡等她,不是現在這樣在客廳裡望着河面發呆。
“沒什麼,隻是覺得屋裡有些悶,看天氣又要下雨了。”
“今年的雨水可真多。”
蔣聲言皺了皺眉,要是總這樣下雨,她還要擔心一下地裡的莊稼。
“看樣子屋子裡需要裝個空調了。”
東北的夏天很短,三伏天混着雨季就會過去,再炎熱的天,等到太陽落山了也會變得涼爽,所以裝修的時候,蔣聲言并沒有在屋子裡裝空調。
“遇到什麼事了嗎?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蔣聲言搖了搖頭,“沒什麼事情,但我确實是有些累了,沒什麼精神。”
沈之忱覺得蔣聲言在隐瞞什麼,繼續追問:“是有什麼事,不方便我知道嗎?”
蔣聲言轉過身,警惕地審視着沈之忱,搖了搖頭,甕聲甕氣地講:“沒有秘密的。”
沈之忱擡手摸了摸蔣聲言的臉頰,觸摸是感受到對方存在的方法,沈之忱笑了笑,柔聲說:“我不想勉強你,隻是不想你難過的時候一個人扛。”
蔣聲言抱住沈之忱,貪婪地感受着她身上的溫暖。不過轉念一想,又何必增加她的煩惱呢?
“如果我真的需要幫助,我會跟你講的。”
沈之忱點了點頭,“你好像和李想不太一樣。”
“啊?哪裡不一樣?”
其實蔣聲言更想說她和李想哪裡一樣,她們快二十年的朋友,她和李想的相似點真是了了。
“李想好像很喜歡八卦客戶,她會經常和小達講工作時候發生的事,但是你好像很少說。”
“你是說這個啊。”蔣聲言長松一口氣,她還以為沈之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工作裡遇到的事情,我回家再講一遍,那豈不是又工作了一遍嗎?”
沈之忱擡手撓了撓頭,憨憨地講:“有道理哈。
“還有就是我們接觸的案子類型不太一樣,她接觸的八卦确實要比我多。你好像很喜歡聽那些家長裡短。”
“被發現了。”沈之忱有些不好意思,難道喜歡八卦不是人類的天性嗎?
“我不太愛接這種案子,很大的原因是以前我不太相信感情這種虛無缥缈的事情,我沒辦法面對人性的幽暗和感情的消逝。但是李想不太一樣,從小她就被幸福包圍着,她爸媽感情很好,也很尊重她,所以她對待這種案子更多是一種看熱鬧的态度,不會有太多的共情,更不會感同身受,這樣在保持客觀冷靜的同時也不會消耗自己。”
蔣聲言剛進律所的時候,每天都很痛苦。人性的幽暗和感情的消逝讓她加重了對這個世界的懷疑。幸好她還知道自救,逃避應該也是一種自救的手段吧?甯可逃避,也不能讓自己變得麻木,痛苦有時候是活着的證明。
“那你現在相信感情嗎?”
“相信啊,你不就是感情存在的證明嗎?”
蔣聲言吻在沈之忱的唇上,态度十分坦然。其實在很長一段時間内,她是羨慕金馥雪的,甚至可以說是嫉妒的。隻是因為路星辭對金馥雪數十年如一日的在乎,她甚至都想去問一問路星辭是否還分得清那是感情還是習慣,路星辭怎麼能确定那種感情究竟是友情還是愛情,還是源于她内心的不服氣。
沈之忱擡手摸了摸蔣聲言的發,“其實我有時候會自責。”
“為什麼?”
“因為你面對的事情,隻能你自己去解決。而且好像有些事情你确實不想讓我知道。”
在沈之忱看來,蔣聲言是個心思很重的人,即使是平常,她也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有些比較讨厭的事情,我經曆了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帶上你?買一送一嗎?”
“你這是什麼形容?!”沈之忱嗔道,随後又抱住蔣聲言:“我再重申一遍,我隻是不想讓你自己面對,更不希望你不開心。你知道的我可經受不起愛的人突然離開的這種打擊了,我會si掉的。”
蔣聲言愣了愣,扪心自問,她已經很久沒有自我毀滅的想法了。她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我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或者說我的狀态有那麼糟糕嗎?糟糕到讓你認為我會去自***鲨?”
“沒有!”沈之忱笃定地否認,她可不想去提醒蔣聲言什麼。
“好啦……”蔣聲言握住沈之忱的手,像小孩子一樣晃了晃,“這麼簡單的事情,我答應你,我是不會去做傻事的。”
“拉鈎。”
“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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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聲言第二天下午約見了當事人,她是位語文老師,名字叫任筝,人長得清秀文靜,看起來有些好欺負。蔣聲言和她聊了聊,李想說的基本屬實,證據也比較充分,隻不過離婚還是要做長遠的打算。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時間,蔣聲言迫不及待地離開辦公室,卻被金楷宇的電話打斷了回家的腳步。金楷宇和金桓宇兄弟邀請金馥雪、蔣聲言和沈之忱共進晚餐,說是有事情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