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聲言終于捱到下班時間,頭昏腦漲地來到畫室。沈之忱聽見門聲,趕忙走出來,抱住蔣聲言,輕聲問:
“下班了?還記得嗎?”
蔣聲言貪婪地聞着沈之忱身上的味道,不解地問:“記得什麼?”
“法條。”
蔣聲言莞爾,看樣子今天沈之忱心情不錯,還知道逗她玩了。
“會覺得有些陌生。”
沈之忱撫摸着蔣聲言的背,寬慰道:“慢慢來就好,可别累着了。”
“知道。”蔣聲言又抱了抱沈之忱,問道:“所安呢?”
“屋裡呢。”
蔣聲言一愣,突然覺得不好意思,好奇地問:“你們今天在畫室待了一天啊,怎麼不帶她出去玩。”
“我沒什麼興緻。”沈之忱湊近蔣聲言的耳邊,降低了聲音:“和你一起出去玩,才有意思。”
蔣聲言有些得意,她覺得自己要是有尾巴,此時此刻可能已經翹到天上去了:“嘿,我還真就吃這一套。”
“嘿嘿。”
看着憨笑的沈之忱,蔣聲言笑道:“走吧,帶所安去吃飯。”
“哪家啊?”
蔣聲言想了想,嘴角閃過一抹壞笑:“你還真沒去過這家,很有東北特色,還有livehouse。”
沈之忱絲毫沒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依然好奇地問:“啊?Y城還有這地方嗎?有東北特色的livehouse?”
蔣聲言笃定地點了點頭,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沈之忱到現場會是什麼表情了,也隻是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當沈之忱看到飯店門口立的大展闆的時候,終于明白了蔣聲言所說的livehouse是什麼意思,翻譯過來就是一家可以現場看二人轉的鐵鍋炖飯店。
老闆看見蔣聲言的到來,趕忙從櫃台後出來,笑着道:“蔣老闆,稀客啊。”
蔣聲言客氣地附和:“還有位置嗎?我臨時起意帶朋友過來,沒有預約。”
“有的有的。”老闆趕忙回應,然後笑着開玩笑:“不過說好了啊,我這小本買賣,可不用你收購啊!”
“嗨!您這是哪的話?我就是收購過來了,也做不出您的手藝啊!”蔣聲言爽朗地笑着,接着問:“最近蘇老師過來了嗎?”
“沒有,蘇老師最近去C城教學生了。”
蔣聲言點了點頭,這倒是印證了孫青衫的話。
“不過我這上個月剛請來一副架,兄妹倆,小姑娘的動靜兒甜着呢,嗓子好,人更漂亮。”
蔣聲言想起來門口畫報上的小姑娘,确實是賽天仙。
老闆邊跟蔣聲言客套,邊給幾個人引到前排的位置,等幾個人點完菜,才離去。
蔣聲言環顧四周,轉頭對陳所安講:“這家店應該是Y城最先做鐵鍋炖的,味道還不錯,就是要是想看戲,就必須坐大廳裡,會有點吵。”
沈之忱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眼睛裡寫滿了關心,問道:“你耳朵能行嗎?”
蔣聲言笑着拍了拍沈之忱的腿,寬慰道:“沒事兒,太吵了我就把助聽器摘了。”
陳所安好奇地四處張望,語氣中帶着些許的興奮:“我還沒現場看過二人轉。”
“小忱也沒來過這兒。”蔣聲言聞了聞空氣中的香味,還真有些餓了,接着講:“今天先體驗一下,要是喜歡,我明天整兩張戲票給你,去劇院裡看,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陳所安有些興奮:“好,我先體驗一下。”
服務員端上來食材,陳所安拿出手機錄制着做菜的過程,直到服務員蓋上鍋蓋。
“今天沒出去玩嗎?”蔣聲言覺得現在需要找個合适的話題。
“沒有,在畫室看了看沈老師最近的畫。”“哎?你媽媽畫的真不錯,功底很好。”
蔣聲言用手肘碰了碰沈之忱:“誇你呢,小忱。還不是你教的好。”
“不不不,金阿姨的畫風和小忱還是不太一樣,有很多年的底蘊在的,她的畫可以參加畫展。當然,如果她願意的話。”
蔣聲言愣了愣,她知道金馥雪畫得好,但還沒達到可以參加畫展的水平吧?而且在她的記憶裡,金馥雪從來都沒有拿起過畫筆。最終蔣聲言把這件事歸于陳所安的客套。
“我想她聽到你的誇獎會很開心。”
蔣聲言想不明白,金馥雪為什麼要向她隐瞞自己會畫畫這件事呢?她突然發現,她根本就不了解金馥雪,她原以為的親密,一文不值。
沈之忱适時地換了話題,和陳所安聊了接下來的行程安排。飯菜可口,二人轉演員唱的也不錯,賓主盡歡。第二天蔣聲言跟劇院要了三張戲票,沈之忱聽的昏昏欲睡,但陳所安意猶未盡。
陳所安又在Y城停留了三天,就回了北京。重新回到律所的蔣聲言慢慢适應了忙碌,星期五快下班的時候,李想突然造訪。
“一會兒有事兒嗎?”
蔣聲言一邊整理桌子上的文件一邊講:“和小忱約着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