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情況較好的是,秋庭夜隻是有一點低熱,感冒得不是很嚴重,沖了兩包退熱的沖劑之後躺在床上休息,但看起來仍舊是沒有什麼精神的樣子。
屋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朦胧又催眠的雨聲中,昏黃的燈光靜谧地亮着,将自己裹在被子中的秋庭夜望着身旁黑澤陣冷峻的側臉,一時出神。
時間過去了大約半刻,秋庭夜将自己微紅的臉往被子中縮了一點,悶聲道:“阿陣,你是不是更像做人一點?”
銀發男人淡淡垂眸瞥了他一眼,有些疑惑:“沒有區别,問這個做什麼?”
秋庭夜的手指頭卷了卷黑澤陣的衣角,聲音更加沉悶了一些:“因為無論是從哪方面來看,你都像是一位應該被表彰的勞模,還是自願勞模的那種。”
黑澤陣:“......”
秋庭夜委屈巴巴地将他面前的電腦給蓋上,突然間就爆發了一陣小孩子的脾氣來,配上他微紅的臉頰,看着倒像是要哭了一般:“我難受,要貓貓!”
黑澤陣的額角微擰,冷聲道:“沒有貓。”
一秒變成真實的幼兒園三歲小朋友可憐兮兮地在床上打着滾,黑澤陣恍然間看見了超市裡因為家長不讓買零食而躺在地上打滾哭嚎的小朋友,瞧着就賊鬧心。
然而秋庭夜的段位比單純要零食的小朋友們要高得多,壓根沒有發出一陣高分貝的哭嚎,而是借着自己正在感冒精神不濟而冒出一連串的金豆豆,強忍着嗚咽。
那晴綠色的眼睛早已被淚水氤氲得模糊一片,還小心翼翼地往後縮了一點,不敢讓自己花了的臉蛋蹭到黑澤陣的衣服上。
“嗚,要貓貓......”聲音也跟小奶貓哭哭似的。
黑澤陣的額角擰了又擰,身上氣勢也越發恐怖起來,若是有不知情的外人在這裡,怕不是要以為是可怕的殺手即将要動手殺小孩了。
“阿陣貓貓.......”小可憐拽了拽黑澤陣的衣角。
被纏得無語的銀發男人的确是沒有辦法對付秋庭夜,這小子從小就會利用自己最大的優勢,而現在小孩子體型,卻能讓他用清醒的腦子将如今的優勢更加最大化。
完全是吃準了守護天使貓貓。
“啧。”銀發男人煩躁的嗤了一聲,“小鬼。”
一隻銀毛大貓踩着枕頭鑽到了秋庭夜的身邊,冷聲催促了一句:“趕緊睡覺。”
委屈嗚咽哭哭的秋庭夜小朋友心滿意足地抱住了毛茸茸的貓貓,但淚水還未褪去的眼中閃過一到凝重的光。
阿陣還是把他當成小孩子,但好像還是隻有這種方式,才能讓阿陣乖乖地被他抱滿懷。
也隻有貓貓體型才能抱滿懷。
心情有些煩悶的秋庭夜在藥物的作用下漸漸閉上眼睛,和大貓一并入眠。
“叮鈴——”不知過去了多久,手機的鈴聲隻響了一瞬,便被目光清醒的秋庭夜按掉聲音,然後小心地放下睡着的大貓,輕手輕腳地走出了卧室。
工藤新一的電話就像是催魂一樣,秋庭夜接起電話,小聲道:“什麼事?”
但對面傳來的,卻并非是孩子的聲音。
工藤新一呼吸不穩地喘着氣,整個額頭都被冷汗浸濕,聲音也虛弱了很多:“我變回來了。”
秋庭夜的目光一凝:“你現在方便?跟我說詳細情況。”
電話那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聲,工藤新一一邊給自己換着衣服,一邊壓低了嗓子說道:“這裡不太方便,但據我推斷,讓我變回來的變量是我感冒的狀态,和服部拿過來的一瓶白幹酒。”
“大阪來的服部平次?白幹酒......我知道了,你那邊什麼情況,需要安排靠譜的醫師嗎?你喘得像是要猝死。”秋庭夜回着話,腳步一轉就往酒櫃的方向走去。
工藤新一苦笑着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但身體上還是蔓延着殘餘的痛楚,光是這一點殘餘的痛楚,就讓他有些難以忍受了:“我這邊還有案子,我必須要先去破案,等回去之後再說吧,我先挂了。”
秋庭夜:“......看來你的精神還很活躍,随便你吧,你自己斟酌。”
電話結束的同時,秋庭夜也從酒櫃中取下了一瓶老白幹,帶回卧室中,盯着這瓶酒若有所思。
他看了眼趴在床上,在他眼中睡覺姿勢放松又可愛的銀毛大貓,變量是感冒和白幹,現在這兩個讓工藤新一變回來的變量,他也完全擁有。
他的眸光微定,打開瓶蓋,濃郁的酒氣瞬間溢散了出來,仰頭喝下酒......
滿目曛色的秋庭夜腦袋在酒精的作用下越發昏沉了起來,他踉跄地摸索着路,憑着本能的熟悉重新爬回到床上,将一團毛茸茸抱起,酒意缭繞。
酒精的氣味、以及秋庭夜算不上小心地動作自然是将銀毛大貓給驚醒了過來,第一時間便察覺出秋庭夜逐漸開始上升的體溫。
銀發男人緊蹙着眉,聲音也冰冷下來:“你發什麼瘋?偷摸下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