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陸離站直身,煩躁地扯了扯領口,俞芷不由向後退了退,腳步微頓。
男人嘴角彎起的弧度明顯,語氣嘲諷:“躲什麼,我陸離還不至于強迫别人。行,我知道了。”
說不出的酸澀在胸腔深處翻騰,他明明應了自己的要求,而此刻卻感到一種難堪與委屈,俞芷喉間堵得厲害。
說完陸離從俞芷手中禮盒,将鑽石手鍊随手丢在了兩人身後的置物台,他又從西服口袋裡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一并丢了過去:“送出去的東西就是你的了,任你處置,不想要的話,就扔了吧。”
“晚安,你早點休息。”
随着沉悶的關門聲響,房間内再次陷入讓人窒息似的靜谧。
櫥櫃上的擺鐘指針轉了一圈又一圈,僵坐在沙發上的俞芷才緩緩站起身,挪動着步子走至置物台前,撿起被陸離丢下的小方盒,心髒猛地跳漏了拍子,不會是——
入眼是一枚十分典雅漂亮的綠寶石胸針,一時俞芷不知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歎氣得多。
還好,不是戒指。不然她真的無顔再見到陸離,也是,她在自作多情什麼,應該不會有再次見面的機會了。
将手機開機後,屏幕上即刻跳出很多條消息,陸離給她打了很多通電話,而微信上也有多條留言。
【陸離】:寶寶,我回國了。
【陸離】:不是故意沒回你消息的,具體發生的事,我們碰面說。
【陸離】:你在哪?怎麼不接電話?我來找你。
中間夾雜着未接通已挂斷的通話。
屏幕上的【寶寶】二字,俞芷眼圈泛紅,盯着看了許久,整個人空落落的。
她又點開與嚴珂的對話,三言兩語跟她解釋今晚不去她那住了,讓她放寬心出門會多加小心。
昨天秦峰說起上次威脅快遞的事情,經過一番調查後,通過IP地址最終發現是一名隔壁市的毫不相幹的陌生人,傳喚後對方說是寄錯了地址,給予警告批評後事情也不了了之。
俞芷阖上眼眸,身心俱疲地靠在了沙發上,一呼一吸間殘留的木質氣息令她滿心酸澀,男人離去前的受傷脆弱的神情仿佛印刻在腦海裡似的揮之不去。
與此同時,一個走廊之隔的陸離正坐在沙發上,長腿屈起,神色陰郁,漆黑如濃墨的眼眸裡翻湧着危險的風浪,打火機在修長的指間轉動翻飛。
作為主動開口說分手的一方,故作高冷的臉龐下卻是難過得快要哭出似的驚惶,陸離皺起眉頭,竭盡全力地維持着大腦的冷靜。
手機“嗡”地響起。
“陸哥,消息已經被壓下去了,是王家二少擅作主張爆料的,目前網上搜索不到這些了。”韓揚如往日般彙報,等了幾秒居然沒聽到答話,拿過手機一看,顯示正在通話,沒挂斷啊,“陸哥,你在聽嗎,老闆?”
陸離慵懶地“嗯”了一聲。
沒道理如此心情郁悶啊,這段日子盡管葛聞方在事情爆發伊始打了個措手不及,确實帶來了棘手的麻煩,但這幾日被收拾地極其慘烈,這夥人無論國外還是國内的背書團隊都在接受調查,陸離怎會如此興緻缺缺?
韓揚轉念又想,對哦...這個點了,是他不懂事了。
“瞧我,這壓根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着急彙報,怪我深夜打攪您和...”韓揚嬉皮笑臉打趣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被一聲突兀的嗤笑打斷。
低沉沙啞的笑意冷不防地靈韓揚背後起了一片寒意。
“韓揚,幫我調查一下俞芷。”
韓揚:“......”
韓特助嗅到了不同凡響的危險,語調一秒變得正兒八經:“老闆,冒昧地細問下具體是什麼方面?”
陸離言簡意赅:“所有。”
韓揚短暫地遲疑了下,他這個人吧,除了摳門外還有個毛病就是正義感太強,盡管機警地察覺到Boss溢出手機的不悅,他還是虎口拔須般放肆:“好的,陸哥,我覺得俞芷學妹人其實挺好的,蠻不錯,項目上合作中無論是專業性還是溝通效率都是特别優秀的。”
陸離皺着眉,語氣更加冷了幾分:“廢話。”
嗐...看來是想岔了,還以為老闆這是對俞芷心生不滿,韓揚這下放心多了,立馬滑跪:“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
“主要集中在讀大學後的這幾年。”陸離捏了捏太陽穴,明明在微信上還跟他直白地表達喜歡,轉過頭就要分手。他承認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時憤怒地想要毀滅一切,但是靜下心來細想,還不至于看不出俞芷從容淡定的僞裝面具下的局促慌亂心神不甯。
究竟遇到了什麼才會讓她匆忙做出這個決定,陸離眼睛望向了茶幾上的鮮花,清甜的鈴蘭花香纏繞鼻尖,胸腔的憤懑稍微緩解了些。
跟他提分手的人,還會不忘記訂鮮花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