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過野弓兩根手指。

“嗒嗒嗒，嗒嗒嗒......”

他不急不慢地叩着門，節奏緩緩。

？

賈過野有些疑惑。

往常的這時候，小蕊已經站在門後了。

還沒起床麼？他想。

......

曾幾何時，賈過野出門的時候身上還會帶着鑰匙。

但這幾天，他試探着先敲門，發現每次賈幼蕊都會給他開門之後，便被慣得不帶鑰匙了。

試想，叩門幾下就能見到一張笑意盈盈的小粉臉，迎着你進屋，對你溫聲軟語，誰願意帶鑰匙？

賈過野之前就算帶了鑰匙，也裝作沒帶，但今天他是真沒帶。

他再敲了敲門，心忖着如果再沒回應就翻牆進屋。

......

“咔擦”一聲，院門被打開。

看見賈幼蕊，賈過野一怔。

精緻的小蕊變成了小邋遢。

往日面若梨花的小臉此時變得灰撲撲的，幾道黑印顯眼地印在了小蕊原本粉嫩嫩的臉蛋上，一雙美玉無瑕的手也變得黑乎乎的。

活像小白貓拱進了柴火堆，剛出籠的暄軟潔白饅頭落了竈灰。

賈幼蕊面露歉意：“不好意思，我剛才在廚房，沒聽清你敲門的聲音。”

賈過野剛想說沒關系，但很快，他眉頭一凝，看着賈幼蕊，不敢相信地問道：“廚房？”

賈幼蕊點點頭，她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的臉現在髒兮兮的模樣，就這麼不遮不擦地仰頭看着賈過野。

躲閃的眼神裡透露着心虛，賈幼蕊絞着手指，難為情地說：“我閑着沒事做，便去廚房看看自己能做什麼，想把竈膛裡的火燒好。”

“可是。”

她撓了撓手背，一張小臉滿是懊惱，水汪汪的眼睛無助地看着他：“我試了好幾次，一直沒點燃柴火，真是奇怪。”

賈過野哭笑不得，小花臉再配上她委屈的模樣，可愛得逗人想笑，讓人想捏一捏。

他把農具靠牆放着，正經地點了點頭，說：“好，我去看看。”

賈幼蕊跟在他身後，兩人進了廚房。

......

原本被他碼得整整齊齊的柴火堆變得稍顯狼藉，斧子被丢在地上，竈邊七零八落地散着稻草，火柴和劈得粗細不均的木柴，柴火被劈出來的木屑和木皮淩亂地灑落着。

……

賈過野挑了挑眉，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他輕笑，半點不惱。

隻萬分地慶幸小姑娘沒傷到手。

賈過野轉頭看着賈幼蕊，問：“你劈的柴？”

賈幼蕊一雙水眸含羞帶怯，顯然知道自己似乎幫了倒忙。

她輕輕點頭，小聲地說：“嗯。”

賈過野睜眼說瞎話，誇道：“做得不錯，幫我節約時間了，謝謝你。”

真的嗎？

賈幼蕊眼睛唰地一亮，原本還喪氣的她，心情一下變得雀躍。

“還有那個。”

她伸出手，原本白嫩的手指可憐地被灰弄得髒髒的。

賈幼蕊指着砧闆上的冬瓜，看着他，邀功似地說：“我切的。”

賈過野走上前去，細細看了幾眼，擡頭對她說：“切得很不錯。”

這句話是真心的。

賈幼蕊嘻嘻地笑了：“因為很簡單嘛。”

她在心裡吐了吐舌頭，才不會說自己認真地切了好久好久呢。

......

賈過野看着她小得意的樣子，心情大好。

他說：“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做好了飯我來叫你。”

“等等。”

賈幼蕊搖搖頭，“你給我示範一遍怎麼燒火的吧。”

她歪頭，眉毛皺着，模樣疑惑極了：“怎麼我就是點不燃柴火呢？”

反正賈過野怎麼樣都是哄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