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晖下,夕陽的昏光印在男人身上,男人的側臉淩厲而又顯得十分冷情,而後不過半刻,她便親眼看見男人在竹林屋前的地底上,迎着透過深林縫隙傳入空地處的光,絕情而又利落地将殘劍插入最後一個未倒在地上人的胸口之中。
大片的鮮血噴湧出飛濺在男人犀利的五官上為今晚愈要來的夜色添上可怖。
倒地之人斷氣之時,正值天正暗下。
姜挽抒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這幕,雙眸染紅上了眼,落在腰間兩側的手交叉捂住了唇。
因着受了驚喜,姜挽抒眼中的淚水連綿不絕地湧出,再一次見到人死的畫面,她難以克制住自己的驚恐叫了起來。
可偏偏這聲吸引過計謀得手的男人,半秒不到之間,男人眸光瞬移,霎時注意到廚房前姑娘。
他不可察覺地壓下了平緩在兩頰側的嘴角,眉頭皺起。
在姜挽抒就要吓暈在地平上的時辰中,如獵豹遇見自己專屬的訓犬師一般,刹那間收起了身上的尖刺,右手離開還握在男人胸上接連箭尾的木條,“咻”地一聲飛奔到姜挽抒身前。
就在姜挽抒受到極大的驚吓過後心髒急劇跳動下,接受不了暈倒下去的同時,周炎接住了她。
身邊有風吹起,姜挽抒在暈倒前一刻隻見風吹。
姜挽抒的身體柔軟,落入周炎的懷抱。
周炎穩穩接過他,心上的石頭落地。
他長臂抱起她于懷,目光不善看向前處幾具屍體,摟着姜挽抒揚長而去。
秋日的夜總是來得格外地快,不過一會天色已然暗下,
周炎見慣了許多由他行刑時即便性子硬如石的草原姑娘在遭受過他一鞭過後昏迷至幾日可怖的模樣,更何況姜挽抒她這一柔弱姑娘。
即便刑罰不在她身,可他畢竟是在她眼前殺了人,她驚吓成這樣也是應該。
而她現下模樣亦也是他不想看見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拜托麥古拉吉今夜不能讓她回屋這事。
到底他還是失算,半個時辰後,在周炎認為今夜姜挽抒仍舊會昏睡下去,
憶起姜挽抒這人愛潔,回頭轉身又往外走去,打過一盆溫水放在木床之上。
他垂眸略微打量着姜挽抒平靜躺在床上的睡顔。
旁側燭火忽明忽暗的照耀下,周炎的目光劃過她如鴉羽般烏黑的雙睫,姑娘的睡顔溫軟,柔順的長發被他解開随意披在枕下,鼻梁高挺而小巧,粉唇嫩瑩如凝脂,
雪白的膚色對比下是身下一幅婀娜的身軀,即便此刻蓋上厚度适中的厚背,亦夜能瞧出姑娘昏沉暈睡時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前鼓鼓。
定睛看去,極其具有沖擊力。
周炎眼中劃過一絲色欲,後又壓下。
他邊是盯着眼前的姑娘,邊是蹲下了身,拿起姜挽抒洗浴時常用的巾子,沾入溫水扭緊。
男人的大掌粗粝,手上還放着帶點溫熱餘溫的暖巾,他坐在床前,反而收起身上控制不住對待她人沉重的力道,輕手輕腳将手上的濕帕貼在姑娘的手腕之上。
姜挽抒仍舊對此未置一理,現今的她如同擺在一精緻店鋪中的一條絕美而又鎮店之寶使人争取的純色長裙,讓人舍不得因此離開了眼。
周炎帶着一些溫度的掌尾随着巾子擦過她白皙的肌膚,不期觸碰着面前最近這幾日愈見不滿于他觸碰的姑娘。
而昏睡中的姜挽抒好似有察覺,試圖要抽開男人手心掌控下長臂的觸碰。
軟白如玉的長臂不受克制地偏離在男人掌中,審視過姜挽抒這樣特意的逃離,周炎那墨黑的雙眸中閃過不虞。
他略顯粗魯地再次将姑娘的長臂抓起,細細為她擦洗着身上的髒氣。
巾子從手臂而上,直至她衣裙前襟被人掀起,周炎呼吸沉重地瞥過一眼姜挽抒那雙圓潤而又充滿珍珠潔白光澤的肩,輕微顫抖着手摁下。
巾子帶水擦過姑娘廋而有痕的鎖骨,雖是隔着巾子觸摸,亦也能多少享受其中滋味。
周末不知餍足,目光貪婪地瞧過于她露出的肌膚,就在他把巾子放在一邊,拉過姑娘另一邊肩膀上衣時的過程裡,他肉眼可見眼下的姑娘好似逃離猛獸追擊般的速度掙紮起來。
她那雙美眸上的長睫,開始不受控制地抖動,宛若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
直到男人的大手順着掌心的濕帕滑落在她衣襟胸口上的三寸地段前,姑娘本來爽利的身子因着不好的夢開始蓄起了汗,終于在男人的手即将要碰上她細嫩的皮膚上時,她整個人猛得坐起。
随之而來的便就是他被姜挽抒的額頭撞了個滿懷。
男人的胸膛帶着天性中獨有的炙熱,宛若是受了方才暈昏中姜挽抒的誘惑,瞬間将人摟入懷。
男人的長臂魁梧,交叉貼在姑娘身後,他用着十分的力氣抱着她,下巴抵上姜挽抒的肩,卻不知此刻已然昏意清醒的姜挽抒情緒不穩定,兩手正是被男人捆在他腰間兩側。
姜挽抒劇痛無比又是昏亂的腦中不斷閃過方才她昏迷時男人那雙淩厲而又冷血的雙眸,在沒有陽光照射的氛圍下他壓下眼前人,幹脆不帶一絲情感地将連弩殘箭直抵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