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的心,他也能嘗試去追。
基于這番想法,接下來的幾日周炎他對姜挽抒愈來愈是溫柔。
睡前貼心地去問明日想要吃何菜,起身後不怕受傷當人靶子給她練習連弩,以及就在今日她滿身覺得不得勁、不舒适的葵水來臨中也是細緻地很。
夕陽西下落日的昏花之中,由于姜挽抒葵水來得實在是太過突然,于是在姜挽抒走動于桌前擺好方才被周炎攤開在一邊的茶具。
她貼心地用着濕布擦過一點角落的塵土,彎腰弓背。
其實要按姜挽抒以往性格,她是不會幫着周炎去做這樣的活的。
畢竟她遲早是會離開,再說她自小養尊處優,也沒有這樣的習慣。
至于為何今日她會這樣做,不過于是這幾日周炎對她同之前已是不同了。
細細想來,以前周炎對她是不耐心地,常常放任她做事割裂過後的情感,而現在不同,他反倒是對她耐心了起來。
就比如以前她在她學着射箭不耐逃脫後,周炎一般的情況下都會随着她去,到現在竟能十分有耐心地勸解她繼續學下去,讓她開始感受到周炎對她不一樣起來。
她真的是難以停下這腦海中不斷浮出的想法,反而是給自己找事情做了起來。
手動了,腦就應該不會再動了。
可偏偏,姜挽抒并沒有注意到今日正正是她來葵水的日子。
她雖自小在溫室長大,卻也不算得上是什麼苦難都沒有經曆過的人。
她仍舊記得,在她十二正式來葵水的前一年,
在那冰冷的寒天之中為趕在母後生辰前練熟那霓裳飛衣舞而夜夜摸黑在婢女瞧不見的黑夜之中暗着黑,
光腳在寝殿所擺好的大鼓上飛躍跳動而導緻日後來葵水時就會痛得難以忍受在床上打滾的教訓。
自那年過後,她就跨入了來葵水就會疼痛難忍的那一行列,但從前,她處在宮中,身邊婢女環繞,葵水來時又有太醫在旁配藥煎熬,也不至于太過痛苦。
可如今,初秋天氣,四處涼風湧入屋房,姜挽抒小手捏過濕冷淨帕,倒覺身上開始不适起來。
肚子有些飄飄呼然的痛楚湧在身體,擦好塵土她端坐在木椅上輕捶了捶背。
她感覺她的身子不舒服起來,可卻不知為何。
而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二人共躺在木床上,夜半三更時。
外頭的涼風簌簌,裡屋門窗皆關得嚴嚴實實。
而此刻,一身着裡衣被一床被子壓在底下的姑娘正在不知疲地在床上翻滾着身子。
她到手緊緊貼在腹前,那雙美眸因着肚裡點點難受而緊緊地蹙起。
終于意識到自己是怎麼了的姑娘紅了臉,現下疼痛還能忍,而現在最重要的是現在她現下的那條裡褲是否還是潔淨。
她可不行半夜換褲,更是不想在周炎面前出這醜。
她跪坐起身翻頭低垂着眼,看見臀後還未沾染上血色的衣裳不由松了口氣。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用上那條月事帶,以免血露沾染了褲。
她想起櫥櫃中還放着前日她為防止月事來時拜托麥古拉吉教她繡出的月事帶,準備偷偷起身去拿。
夜深人靜,旁邊的男人又是在熟睡之中,她别扭着身子,小心翼翼要跨過男人的身軀往床下走去。
可惜她并不覺,在她腿過腳踏時,周炎已然被她的輕微動靜吵醒。
姜挽抒擡手拿起一把火折子,悄悄往櫥櫃前走去,在男人打開雙眸的視線當中,隻見得姑娘手上火折子打開的火焰在暗夜中搖曳。
他懂姜挽抒易羞,近日來又是想要得到她的心要緊,他想,要是他現在抓包讓姜挽抒自己覺得尴尬的一面,也許接下來的幾日,她會不理他吧。
于是,他隻能裝作還在睡中,置之不理。
而如今站在另一頭的姜挽抒輕手輕腳地拿出那條她已然繡好的月事帶,琢磨着去哪兒換上。
她四處周看着,屋中大門的鑰匙向來是被周炎拿着,而一般他都是放在枕下的,要是想要出去換,她的動作那必定會驚醒着她的。
猛然間,她察見櫥櫃側方對牆處有一小縫隙,足她一人待在此中,經過抓心撓肝的糾結過後,她毅然收拾自己起來。
等到一切完畢,她放下心爬到床上重新睡事,可偏偏天不遂人願,這一刻開始,姜挽抒的腹部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
為不吵醒周炎,她忍着痛兒在床上虛弱的躺着。
肚子一陣攪動過一陣,終于在她忍不住吭聲準備起身找些熱水喝下緩解疼痛時,刹那間,腹前有掌心壓下,姜挽抒被吓得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