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舉在中原漢子看來,可看成是同心上姑娘相遇的第一面,
草原上有許多恩愛夫妻,也是再此認識的。
于是也有很多久日少有接觸姑娘機會的漢子在這,等着這心中美好的洽遇。
所以就有接下來這一幕。
姜挽抒随着瑪爾的步伐進入八廊街,在姜挽抒正要挽上瑪爾的手臂前,就遇見有男人擋路。
那兩人似乎與瑪爾相識,用着姜挽抒不熟悉的草原話與瑪爾交談,“瑪爾姑娘,你這身旁妹妹比你好看,可以給我們介紹介紹嗎?”
姜挽抒已是她弟婦,她又護短,瞧着眼前三個常日在草原上橫行霸道的漢子,向前一步,把姜挽抒護在身後。
“她是你們惹不起的人。”瑪爾草原話說得順暢,反倒招來那三個草原漢子的笑。
“瑪爾姑娘是三王子的人,我們自然不敢招惹,但你身邊的這位姑娘嘛,是個中原女子,總不能和你一樣有人在背後護着吧?”
說着,那帶頭的草原男人搓搓手,另人嫌惡上前。
這下即便就是聽不懂草原話的姜挽抒也能看出面前三個男人的惡心态度。
瑪爾姐姐是她在草原上的朋友,她不允許瑪爾姐姐受到傷害,
她毅然決然從瑪爾身後走出,要去護着瑪爾。
“主動的姑娘,我喜歡。”
就在這三個漢子神情色迷,欲要上前抓住她的肩膀,下一刻,一塊石頭飛來,驟然間,擊得那帶頭的漢子肩膀巨疼。
此時此刻,正錯落站着的五人,異眼同視,往男人看去。
正午的陽光投射在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上,猶如天神般降臨人間讓人生敬,讓那幾個生事的男人不敢再往前看。
他高頭大耳,身上盡顯與其樣貌不同粗犷風氣,他大步走前,直接将姜挽抒拉入懷中,把瑪爾護在身後,
“她是我的阿佳,自有我護,你們也惹不起!”
他眼底掠過一抹強烈的殺伐之氣,吓得面前幾個男人生理性的倒退幾步。
這一句話,不僅吓到了那成群結隊的漢子,還讓姜挽抒頓時仰頭,眼中帶着别扭又難以克制住的怯意。
她的心砰砰跳着,僅因男人的這一句話,以及不分青紅皂白将她護在懷中的這份信任。
從前,父皇母後雖寵她,卻也要她時刻謹記她是公主的身份,公主有禮,好多時候她在人前受委屈為了皇家禮貌是得咽下去,事後再做處理的。
就算是她遇見什麼比較委屈的事情在人前,父皇母後也先是不會維護着她。
這樣被不管青紅皂白護在懷裡,是姜挽抒的第一次。
周炎在草原上是出了名的審判官,凡是經過他手審斷的犯人,無一不是頂不過第二日就交代的。
這其中不用細想,周炎審人的手段定然是有血腥在裡面,就是因為這個,也讓這三個漢子聞之色變。
穆然間,三個漢子踉跄倒退一步,皆作懼狀。
“察爾兄,我們不知道這中原姑娘是你的阿佳。”不用周炎動手,他們已然作投降狀,悻悻往後退跑。
瑪爾瞧着眼前幾個漢子被吓跑的模樣,不禁笑出聲,走到周炎面前,笑靥如花,“阿弟在我們身邊,就沒有人敢來冒犯我們。”
瑪爾要聽周炎回答,卻未想下一秒她的視線就在姜挽抒的身上。
酷冷的寒風下,瑪爾隻見姜挽抒被周炎緊緊摟入懷中,他垂眸,墨色的雙眸中是對姑娘滿滿的寵溺。
“怎麼樣,你被吓着了沒?”周炎緊抱着她,然,即便姜挽抒對他方才的英雄救美導緻心頭有小鹿亂撞的感覺,但仍舊對他的觸碰十分不喜。
因為他的一個觸碰,她總能想到那日受辱的事情。
她“哼”過一聲,細瘦的肩膀撞過周炎胸膛,從他懷中掙出。
她也不講話,像那破碎在高溫裡頭的精貴的瓷器一般,令人生憐。
“你這小妮子,怎麼又開始不願意同我說話。”周炎暼眼往下瞧,拇指捏着姑娘臉上的肉。
姜挽抒賭氣般搖頭,周炎見四處已然沒有危險,也由着她去,随後才将視線移到瑪爾身上。
他沒有聽清瑪爾剛才說了何,“阿姐,你沒事吧?”
“他們知道我有三王子護着,能有什麼事。”瑪爾察覺到周炎在她們兩人危險之際,将她的感受排在後面,笑得勉強。
對此,周炎也是笃定瑪爾不會受傷。
畢竟有眼力見的人都知道三王子的女人可不是誰都可以輕易去動。
反而是姜挽抒,她一中原姑娘,除了他,在這草原上無親無故,遇到危險時他要是在她身邊還好,可要是不在,那些人又不知她是他的阿佳,分分鐘是會讓那些爛人所欺負的。
周炎這下也不再由着她了,再次拉她入了懷。
他垂眸問出,“阿姐,你們這是供奉完了白拉姆神女嗎?”
“是的,方才正想來這八廊街找男子讨錢,添添今日節日的喜氣呢。”瑪爾不太高興。
說罷,姜挽抒的小手就被周炎強硬拉展開,近黃昏落日的餘晖下,姜挽抒瞧見一枚帶着餘晖反射在周炎手中弧光的貨币被其順手放在他的手上。
男人的指腹粗粝,擦過姜挽抒那嫩白的小手就是引得姑娘手掌猛縮,到底男女力量懸殊,下一刻她的掌心又被男人抓回。
他斂眉低垂睨着她,抓着她的手掌,眉眼漆黑,“這是我自願給你的銅錢,可要好好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