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過後,一道微弱的日光逐漸往那蔥翠的原野上照過,慢慢點亮萬家。
草原上的狼從來勤奮,而周炎作為自小在狼群裡長大了幾年的人兒,也習得狼的許多屬性,
比如,他在遭受一夜不知名情愫的折磨下,也能在短短不至一個半時辰清醒過來,甚至于精力還是充沛,滿血複活。
他今日一如既往起了大早,往大帳中專門審判犯人的地方走去。
灼灼日光下,周炎所待的場景,隻能見一片血腥與哀嚎。
午時又過,自入草原,周炎午時會待在大帳起,麥古拉吉便成為了與姜挽抒一同用飯的搭子。
偌大的帳子裡頭,桌上擺着幾大盤肉食。
草原人不似中原人,所用的工具都是屬于大物件品種,于是就有姜挽抒在一旁還不是很适應這種大口吃喝的方法,麥古拉吉為她熱情用刀切下小塊羊肉入盤。
姜挽抒拿着木筷,斯文入嘴。
倒不是她看不慣外邦人的豪邁,隻不過她自小養成的習慣讓她不能這麼毫無負擔地同她們一般大快朵頤。
姜挽抒邊道謝邊夾起盤子中的肉入嘴,麥古拉吉在一旁盯着她讓她有些不适。
是她嘴上有東西嗎?
她伸手拇指擦了擦,
沒有,那又是為什麼?
“麥姑娘,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姜挽抒實在是受不了麥古拉吉的注視,側過頭。
麥古拉吉被姜挽抒這一問吓到,連忙擺手否認,“沒有,沒有!”說罷,她的好奇心開始重起。
她放下手中的匕首,眼睛亮亮,“挽挽,你說卓兢察爾在夜晚是不是特别有力氣,要不然你怎麼會看起來好像有氣無力的?”
草原上成了婚的女人向來對這種事情态度開放,好姐妹之間聊這些東西是慣常。
都是經過男女媲和的人,姜挽抒又怎麼會聽不懂麥古拉吉這一句話?
猛然間,姜挽抒耳根紅透了。
她不知如何面對眼前這個瞧起來十分期盼得到答案的姑娘,不再去看她。
麥古拉吉實在好奇,“挽挽,你就和我說嘛,我那群大膽的姐妹在卓兢察爾還未成婚之前就說想要和他試試,說他這樣的男人,床上功夫肯定是不錯的。”
說着,麥古拉吉還怕她誤會她和那般大膽的姐妹一樣,還手拉她的臂彎,撒嬌搖搖,“挽挽,卓兢察爾床上功夫究竟怎麼樣?我有穆沙了,我隻是好奇而已。”
姜挽抒被麥古拉吉這舉動弄得無奈,聯想起昨夜情景滿臉通紅,不言不語。
麥古拉吉自覺沒趣,扯下一塊羊腿肉入嘴。
兩人一同吃過飯便到午時。
冬日的草原遙望一片白雪,麥古拉吉又是一個愛玩的姑娘,軟說硬說拉着姜挽抒上馬。
馬上姑娘意氣風發,麥古拉吉翻身上馬,垂頭問去,“挽挽,你有沒有什麼特别想去的地方?”
她剛來草原不久,并沒所求。
姜挽抒搖頭,麥古拉吉見其選定一個地方,“那我帶你去瞧瞧大帳。”
姜挽抒點頭,垂眸睨身下母馬。
她給它去了個人類名字,名叫“白姆”。
她寵溺摸摸白姆的頭,揚起笑容,“好。”
她擡頭挺胸,遙看四處。
她現在應該多出去走走的,多了解草原的地形,這樣在逃跑時才能做更好的規劃。
由于今日是麥古拉吉帶她去,于是麥古拉吉先走。
姜挽抒見着麥古拉吉跑在她前,兩腳壓過白姆背處,白姆跑起,速度也算不算快。
要說周炎的心細,也能拿出來單談。
他竟能細心想到她不會馬,剛學時馬兒跑得太快會讓她不适,給她找了這匹幼馬,雖然她會騎馬。
姜挽抒起着馬兒在草原上奔跑,風吹額邊,幾絲碎發随風往後飄去,其情看起姑娘意氣風發。
待到兩人的馬兒騎到大帳前,麥古拉吉停馬而下,走到姜挽抒的馬前,“挽挽,下來我帶你逛逛。”
大帳旁側有許多相同的帳子,是屬于草原漢子辦公的地方。
要按往常,普通人隻能在規定拿膳時辰來此,一旦過了此時辰再入,便是為闖法,便以軍法處置。
可到底草原上的人兒性情豪爽豁達,明理暗裡能縱容草原上在這處做事漢子家眷的無任何概念時辰的到來。
而麥古拉吉便是用穆沙的名義來到此處。
冬日暖陽之下,姜挽抒迎着在大帳橫落于幾處稍小帳子前下馬走于麥古拉吉身側。
她好奇于這個地方,大膽問起,“麥姑娘,我聽聞周炎所說,這大帳之處是草原漢子拿取食物的地方,已經過了拿飯食的時辰,怎這四處還有官兵在把守。”
麥古拉吉先是撓撓頭,想着怎麼和姜挽抒解釋,下一秒又是思疑,“奇怪了,卓兢察爾沒有同你提過,我們這個部落的規矩不比其他部落守禮,于是就連在這大帳四周設漢子幹活的地方也比較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