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抒搖頭,腦海中難以搜索到此人。
睨着眼前人将她忘卻的模樣,玉露也不惱,“去年元宵,玉液池前,要不是公主您在貴妃娘娘手下救了奴婢,奴婢現在就是一具死屍了”
玉露眼中帶着感激。
姜挽抒有點忘了以前的事。
去年元宵、玉液池前、貴妃娘娘,她救了她?
猛然間,姜挽抒反應過來,“你是那個就要被貴妃賜打二十大闆的女子?”
聞言,玉露急迫不間斷點頭,“公主,是我。”
姜挽抒注視着她,“那你怎麼會來此?”
玉露對不熟的人有警惕心,眼眸瞧過周炎。
姜挽抒知玉露在顧忌周炎,寬慰着,“不必擔憂,他已經同意會讓你待在我身邊的。”
言外之意便是在周炎面前,她也可以随心所欲。
玉露斟酌着,公主這站姿随意,應當不是被威脅的樣子,點頭。
“公主暴斃在和親路上這事,奴婢聽說了。”說着,玉露又低下頭,“奴婢不信,就親自找了過來,恰好那日在草原邊際之處瞧着那馬上人兒其中有一人身影,極其像公主,所以就找來這裡。
周炎聽着扶額。
怪不得他審了半月亦也沒有在她嘴裡審出一點有關中原和草原的事,原是她本來也不是因為這事來此。
聽了這話,姜挽抒竟不覺眸中蓄淚。
她沒有想到,因為她的一次舉手之勞,讓人記她恩情直至現在,還不顧自身安危尋她在此。
“你一婢子出身,私逃出宮,讓人發現可是大罪。”姜挽抒佩服她的勇氣,同時感動着。
玉露言語堅定,“奴婢雖一介婢子,但也知‘知恩圖報’這幾個字,不過提心吊膽一段時日而已,能再見着公主,就是奴婢的幸。”
玉露這話說得虔誠而認真,讓站在一旁的姜挽抒落淚。
這世界上,待她這樣的人不多,除了父皇母後也再無其他人。
她吸吸鼻,連忙搭手在玉露那髒兮兮的囚服上,聲音沙啞,“那你願意待在我身邊嗎?”
即便這刻玉露隻能勉強看清姜挽抒的面容,心頭卻被她這一句話引得怦怦直跳。
而後,玉露在床上雙手貼額,彎腰下垂身子,動作标志,“謝公主恩!”
能待在姜挽抒身邊,她求之不得。
這一場劇到了這處也算收場。
當天下午,周炎就吩咐幾位草原漢子的阿佳來為玉露梳妝,月下中天之時,姜挽抒在帳子裡處見到了那個屬于幹淨而又秀美的姑娘。
玉露一入帳子,跪地就行大禮,“奴婢玉露,此生隻為公主。”
姜挽抒受寵若驚拉着她起,“晉陽公主在外人面前已死,沒有恢複身份前我也不是她,日後你喚我一聲主子就好,也委屈不能給你更好的位置。”
她一獨身姑娘,若她不以這個位置來和周炎商量,以他性子定然會放人之後不願讓她待在她的四周,于是最好的辦法也就是給她一個時時刻刻都能在她身邊的身份。
草原人愛好以搶為妻,她就是個例子,即便周炎确實也是救了她一命。
玉露是為她來,她不樂意玉露也會遭受這難事。
“奴婢不委屈,能為主兒做事是奴婢的榮幸。”玉露很是順暢對姜挽抒該了稱呼。
忽明忽暗的燭光下,姜挽抒手叩木桌,“我這兒沒有這麼多規矩,你坐過來。”
玉露惶恐,又不願駁姜挽抒的趣,緩緩走到離她一側椅上。
姜挽抒做事少拐彎抹角,直入主題,“玉露你可記得來時路?”
沒錯,她想用玉露尋她入草原的記憶幫助她更快能逃離這地,當然,逃離這地的人也要包括玉露。
猛然間,玉露吓圓嘴,“主子,你說什麼?”
她原以為她是和那草原統領感情好,這才讓那草原統領對她這樣死心塌地,和親途中死去的公主,可不是所有人都敢娶的,更何況公主和親的還是這草原統領頭上的王,這代表,他将她留在身邊是永遠對他都有緻命性的。
姜挽抒清楚用人不疑這個道理,她叙叙講來和周炎的經曆,沒有一絲欺瞞。
直到話閉,玉露這才徹底明白。
她點頭垂眸,“奴婢确實是記得來時路。”
刹那之間,姜挽抒被玉露這句話激得笑出顔,她那雙蔥白小手緊緊握住她,“那要讓你再從草原走回中原,你有把握嗎?”
玉露複點頭,“奴婢什麼都不精,最會記路了。”
被燭光照耀的帳子中,姜挽抒的眼眸閃閃,“好,好!”
這般肯定模樣,定然是假不了。
姜挽抒為這個際遇而感到慶幸,在玉露正要再開口談論其他之際,姜挽抒見帳簾處有人影綽綽。